秦鎮在輿圖上虛指了一下拓跋豐的行軍路線,並在武家溝附近點了點:“現在拓跋珪應該快到這兒了,最快今晚便可到達通安鎮。”

王聖對著輿圖看了一會,便走到高桌旁邊,拿過紙筆,刷刷的寫了起來,寫完後裝到竹筒裡,用火漆封好,叫過親兵:“快馬送渭州折衝府郭都尉。”

又有兩人來到中軍大帳,兩人其中有一人看著和趙飛龍很像,就是比趙飛龍稍微矮一點,也更壯實一點,秦鎮猜這位應該就是趙飛虎了,而剩下的那位看著有些年輕俊朗,甚至有點邪氣的應該就是溫寒了。

兩人徑直走到王聖面前,拱手道:“校尉大人!”

王聖擺了擺手:“現在軍情緊急,党項大隊人馬馬上就要殺過來了,我叫你們過來,是共同商議一下接下來該如何部署;趙飛龍,你把情況再介紹一下。”

趙飛龍把他所知道的情況向趙飛虎和溫寒兩人大概做了介紹。

溫寒看了秦鎮四人,有些疑惑的看向王聖。

王聖說道:“他們都是被党項擄掠的漢人,是我們的同袍,這位秦鎮更是朝滿的孫子朝川烏的朋友,此次他們幾個提供了党項的重大軍情,所以有什麼話你不比忌諱。”

溫寒有些激動,突然抓住秦鎮的手,連聲問道:“你是川烏的朋友,這麼說川烏還活著,真是太好了,他現在在哪?”

秦鎮突然被一個男人抓著手,有一些不習慣,不著痕跡的抽出手:“川烏當然還活著,他現在在拓跋珪的軍中,如無意外的話還有半天會到通安鎮附近。”

聽到朝川烏還活著的訊息,溫寒沒有再問,而是強壓住心頭的激動,轉首對王聖說道:“通安鎮城牆年久失修,多處倒塌,有的地方倒塌豁口甚至超過了三分之一的高度,我們駐守的時間太緊,根本來不及修復,而整個通安鎮長兩裡,寬一里,太大了,我們只有二百人,敵人的兵力是我們的十倍,別說是守住這麼長的防線,敵人只要多來幾次佯攻調動,我們這麼點人來回跑都跑死了。”

趙飛虎冷哼一聲:“聽你這口氣,是怕了党項人了?我們身為渭州折衝府軍士,守土抗敵是我們的職責,大不了與通安鎮共存亡,與黨項人拼個你死我活,這些年真是受夠了党項狗賊的窩囊氣了,這次就痛痛快快的殺一場,就算死了也心安。”

溫寒冷笑一聲:“怕?笑話,哪一次打仗我落在你後面了?說你是一頭蠢虎,一點都沒冤枉,你以為打仗就一句不怕死就夠了?仗不是這麼打的,得動腦子,你死了不要緊,鎮裡還有好幾千百姓呢,我說你們弟兄兩個長得倒是挺像,可是這性格怎麼差距這麼大?總共沒有多少腦子,還都讓老大給佔去了。”

趙飛虎氣的一拍案几:“你說誰沒腦子呢?”

趙飛龍瞪了一眼溫寒:“你們倆吵你們的,不要帶上我。”

溫寒沒有理會趙飛虎,直接問趙飛龍道:“趙老大,你是什麼想法?”

趙飛龍思索片刻說道:“以通安鎮現有的城防和兵力,面對党項人的進攻,若是沒有外援,我們基本不可能守得住, 所以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在這守著,被動的等待,而是主動出擊,尋找戰機,以減少通安鎮的壓力。”

溫寒拍掌讚道:“英雄所見略同,我就說趙老大比趙老二有腦子吧,果然不假。”

李文彬皺眉說道:“你們不要忘了,此地方圓五十里內,都無險可守,我們只有一個隊的騎兵,而党項人都是騎兵,我們的步兵能扛得住党項騎兵的幾次衝擊?我們據守通安鎮,還能拼死一戰,若是出去,只有被屠戮的份。”

趙飛虎又一拍案几,怒道:“想那麼多幹什麼,既然党項人都快到鼻子眼了,那就戰,拼死一個夠本,拼死兩個賺一個,反正渭州城有郭都尉守著呢,以郭都尉的才能,定能守住,我們這邊多殺一個党項狗賊,郭都尉那幾少一分壓力。”

溫寒也拍了一掌案几:“就你趙老二不怕死?我們戰死沙場,沒有設麼可說的,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鎮子裡集中著好幾千百姓呢,我們死了,他們怎麼辦?我的意思,我們想辦法阻擊敵人,延緩敵人的速度,讓這裡的百姓趕緊轉移,去渭州城。”

李文彬搖頭道:“這絕對不行,這可是好幾千人,不是幾十個人,拖家帶口的,帶著那麼多東西,一天也就走個三四十里,党項人晚上就會到這,就算現在走,沒等走出個二十里,就會被追上的。”

趙飛龍嘆道:“是啊,關鍵是我們沒有時間撤離百姓,百姓們轉移的速度太慢了,從這裡到渭州一路都是平原,十分利於騎兵馳騁,我們的步兵根本擋不住。”

“應該是有時間的!”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

趙飛龍、趙飛虎、溫寒、李文彬都看向了秦鎮,就連一直低頭沉思的王聖也看向秦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