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長嘆一聲“不是說沒在裡頭過夜嗎,大概也妨礙不到什麼的。”話雖這樣說心裡終究覺得對不住,低聲道“你們也都大了,我管不住了,今後你們就自己打算吧。”

看她這樣明擺著不打算為自己這房做主,溫夫人便只道“展文也是您的兒子,這麼多年我們從來沒有要求過什麼,可這一次實在太過分了!”

“你想怎麼樣,難道還要他做伯父的親自上門賠罪嗎?大家把事情按下來,以後都別再提了。”老夫人漸漸不悅道。

都是自己的兒子,難道她要為這一個去打另一個的臉嗎?都一把年紀的人了還這樣較真。

“你們家就是這麼教你的嗎!”老夫人哼了一聲道。

她變了臉色一口惡氣哽在心頭怒道“當初成親的時候你們什麼也沒有出,都是我們家操辦的婚事,對外還給足了面子,現在日子好過了就看不上我們家嗎?”

“我們白家在英州也是有頭臉的人家,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質疑我的家教。”說著白氏冷笑道“當初二伯成親的時候你不知道貼補了多少,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偏心的法子,叫兩個兒子都來貼補一個不成器的。”

“你這叫什麼話,兄弟之間本來就應該相互幫扶,一件小事也至於這麼計較!”老夫人怒而拍桌,氣得顫巍巍地扶住椅子,險些栽倒在地上。

白氏見她扶著椅子坐下後收回手道“誰要是想動我的孩子我就敢和他拼命!”

真沒想到人到了這把年紀還是要為孩子善後,老夫人託著頭無力道“囡囡成親的時候我會多給她一份,你就放心吧。”

“我可沒提這一茬。”

“行了吧,這種話就別說了。”老夫人厭煩地別開頭,不願意再多說一句。

自從知道自己手上捏著私庫後各房都明裡暗裡來過很多次,生怕自己吃虧。可她本也是個莊戶人,兒子們爭氣才攢下這些家業,真要說起來未必就有多少。

白氏著實是被氣得狠了這才跑過來說了這些不過腦子的話,此時聽見老夫人這樣說心裡忽然明白過來,恐怕二房已經來過很多次了吧。

就是真有什麼到了現在只怕連棺材本也不夠,將來說不定要貼補的還不止這些呢。想到這裡就覺得頭疼。“你要是真的為了他們兄弟好就不該這麼偏心,不然這點情分早晚要被他自己作沒。”

“行了!別說了!”老夫人用力地拍了幾下桌面不願再聽。

溫晚意不知已經在外頭站了多久,見了她出來什麼也沒問,輕輕地挽著她的手說男人們都已經到宗祠去燒紙了,大概再有一刻鐘就能回來。

“今天的事別讓你爹知道。”白氏輕聲道。不管他平時多麼果決,碰上家裡的事就總是優柔寡斷,不用猜都能知道今天必然又是兄友弟恭的景象。

“一家子骨肉至親,總要糊塗些才能過得下去。”溫晚意輕聲道。

家裡早就烏煙瘴氣得見不得人,長此以往只怕要從根上爛掉。斷臂求生的道理大家都懂,可誰都不肯做第一個開口的人,唯恐會被人記恨。

“好孩子,只有你知道我的心。”白氏早已厭煩了這種日子,若不是為著溫展文的臉面她連一天都不想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