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孩子的離去像埋在院子角落裡的思林一樣安靜,沒有什麼依依惜別的難過,林喬松雖然滿肚子不情願卻還是乖乖地跟在孩子身後上了馬車。

將要離開之際錦程從馬車上跳下來拉住九雀的手說“我們一起走吧。”

“我不走,我就要和她在一起。”九雀甩開他的手,固執地站在原地不肯動。

錦程說“你想像思林一樣嗎。”

“反正我不走,要走你走。”九雀別開臉不肯看他,曾經親密無間的小夥伴就這樣變得生疏。

見她實在不肯走,錦程只好離開,背影落寞讓人看著就覺得難過。溫如意輕輕地拍了拍九雀的肩膀,把她攏到自己懷裡。“給你煮銀耳湯好不好。”

九雀沒有抬頭,悶聲悶氣地應了一聲。蹭了蹭臉在溫如意身上留下一團水漬才吸著鼻子說“要吃兩碗。”

永松一言不發地一手拉著她的袖子,一手牽著行漸,幾人相互拉扯著目送他們離開。

燕珣已經煮好了銀耳羹,熱乎乎地冒著氣,一人一碗擺在他們面前。“快吃吧。”

溫如意把多得那碗放在九雀身邊的位置上,然後拍著她的背說“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大家都不說話了,悶頭吃了一會兒忽然聽見九雀壓抑不住的哭聲。兩年的朝夕相伴對她而言是四分之一的生命,現在突然沒有了怎麼不讓人覺得心裡空了一塊。

身邊的位置永遠都坐著他,可此時這個位置卻空了,以後也不會再有人了。

九雀一想到這裡就忍不住哭出來,眼淚模糊了視線,只能聽見她輕輕地嘆了一聲,緊接著就被溫暖的懷抱攏住。“沒事了,哭出來就好了。”

話音剛落行漸也跟著哭了起來,說不清楚怎麼回事可就是想哭。反而是永松一直悶頭吃東西,沒一會兒就吃完了一碗,兩手捧著碗問“燕師父,我還能再吃一碗嗎?”

“可以。”燕珣有些詫異,雖然早就知道他不愛與人交際,可畢竟是一起住了幾年的人,他的反應可真不像個孩子。

其實不止是今天,她平時也不像這個年紀的孩子,簡直像個成年人一樣。

放下碗後,燕珣狐疑地盯著他看了很久,難不成其實永松是鬼上身?所以才有不符合年紀的沉穩?

溫如意好不容易安撫好兩個孩子,一轉頭就看見燕珣盯著永松看個不停,奇怪地看著他“你在幹什麼。”

“你覺不覺得這屋裡好像有兩個孩子?”燕珣一邊說一邊看著永松,果然看見他的動作停了一瞬間。可下一刻他就看著燕珣一動不動,像是有很多話要說,又好像沒什麼想說的。

燕珣下意識地嚥了一下口水“怎麼了?”

可是永松卻也只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吃自己的東西,好像只是隨便看了他一眼罷了。溫如意皺著眉毛問“出什麼事了?”

“......沒事......”

永松已經吃完了自己的東西,抹著嘴把自己的碗收拾好,跑到溫如意身邊拉著她的手趴在她肩上小聲說“我有東西要給你。”

不等溫如意問清究竟怎麼回事,就已經被他拉著走了出去路上太著急,還差點被絆倒。

後院裡有一棵枯敗的梅花樹,到了現在還一丁點開花的跡象都沒有,但永松卻不知為何格外喜歡這棵樹,拉著溫如意蹲在樹底下找東西。

“你到底想讓我看什麼?”

“有東西要給你。”

挖出來的盒子裡用油紙包著什麼東西,看起來頗有分量。溫如意的笑在看清包著的是什麼東西之後迅速凝滯在嘴角,趕忙把他的手往下按。“東西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