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珣將她逼入死角摩挲著她下巴上剛剛長出來的嫩肉,氣氛稍顯曖昧,動作卻和調情沒有絲毫關係。“你總不會覺得我是無處可去才跟著你的吧?”

當然不會這麼想,可她也不至於但凡有個人跟著自己就覺得別人對自己有意思。於是蘇映盯著他問“你不是想報復遮闕宮嗎。”

想要報復一個以情報立身的群體,最好的方式就是用情報讓他們措手不及。死而復生的神女無疑是最好的武器。

他凝視著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女孩子,心中百感交集,似乎是欣慰她如此聰慧,卻又不免因此覺得失落。

要是當初自己早一點出現她就不必學會這些心機手段,只做一個小商戶家的女兒也挺好的。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跑。”

“我自己在外面是活不下去的。”蘇映早就已經明白自己並沒有獨立生活的能力,挑水劈柴都不會,更不用說洗衣做飯縫縫補補,要是沒了燕珣她恐怕連一口熱飯都吃不上。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燕珣自嘲一笑,他又哪裡懂那些家長裡短的東西,可看見她掄不起斧子,縫件衣服都能把自己扎得滿手是血,他又心疼得不得了。

大概這就是老天爺派來收拾他的,誰讓他過去過得太隨心所欲了,這不就找了個嬌滴滴的,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小姑娘來給他苦頭吃。

燕珣一把摟住她的腰,近在咫尺的甜香讓他心搖神蕩不能自已。正打算更進一步就發現她的手指冰涼。“你在害怕。”

“我不能怕嗎。”

“你怕什麼。”是他還是這件事。燕珣捏住她的下巴,望進那雙清澈的眼睛。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近地看著她,發覺她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意味不明的東西。

蘇映被迫抬頭,他看起來很不高興,是因為自己不夠順從嗎?“什麼都怕。”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覺得自己這兩年都白費了,把她按到床上蓋好被子。“你最好想清楚再說話。”

“我還沒洗腳。”她支支吾吾地說。

“那就別洗了!”燕珣黑著臉把燈吹了,脫衣服上床動靜大得嚇人。

今晚的月光不夠明亮,蘇映看不清他是什麼姿勢,只好翻身回來看著床頂,要是早一點一件他說不定也還好。

那時候她還沒有認識顧辭,燕珣也還沒有跌落山崖。父母尚在姊妹親愛,真是再好不過的時候。

眼淚悄無聲息地滴落臉頰滾進枕頭中消失不見,蘇映抽了抽鼻子抱住被子想,或許人和人之間都是有緣法的,不然命運二字要如何拆解。

當她沉沉睡去後燕珣來到她床邊,看著床上安安靜靜的人不自覺地想要靠近。過往的歲月中他也曾經遇見過很多人,唯獨這一個讓他沒有辦法輕易離開。

她其實並不是那種驚天動地的美人,可你卻很容易對她敞開心扉,她長了一張能夠讓人信任的臉。

只要你待在她身邊就會覺得很安心,好像有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氣。

燕珣凌空撫摸著她的眉眼,躁動的心在此刻獲得平靜,不論靈均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他都不會讓任何人破壞他來之不易的美好。

假如她有幸見過山風明月的美麗,就會明白世間所有都是久別重逢,再續前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