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燉了銀耳燕窩,你喝一點養養精神吧。”

溫如意看著眼前這個渾身上下沒有絲毫倨傲之氣的人,用下巴點了點腳踏,他便順從地坐下,沒有絲毫為難。

“為什麼這麼做。”

“你出事之後我才明白只有權力才能保住你的性命,你應該活在眾人的仰望之中,而不是躲在山林間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先斬後奏不是好法子。”溫如意那天看見他夤夜而來簡直嚇得眼睛都要掉下來,他接下來說的話更是讓她覺得不妥。“太魯莽了。”

“事急從權,顧不了這麼多。”燕珣焦急地將一堆東西塞給她“我不能久待,你自己看著辦。明天夜裡我來救你。”

“等等,林喬松是不是真的死了?”呂燕來得時候嘴裡陰陽怪氣地說了很多責怪她的話,自己雖然有猜測卻不敢確定。

燕珣輕輕點頭然後搖頭。“雖然還沒死,不過差不多了。”

“別傷了他們的性命,警告一番就可以了。”

溫如意心事重重地轉身就看見九雀閃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盯著自己看。“師父,我能幫你做什麼?”

星辰高掛天際,溫如意看著坐在自己腳邊的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習慣了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你這樣做會害死我。”

“只要我活著你就不會死。”

“哼,你自己死了不夠還想帶著我?”溫如意斜了他一眼,卻並沒有真的生氣。

金陵城中的吳家已經破敗不堪,根本沒有能夠落腳的地方,可梧桐苑對於吳時序來說意義非凡,他再三懇請神女留宿,不要去山中修行。

出發那天進伯依依不捨地帶著一群七八歲的孩子進山,山中有吳家的祖宅,幾乎有半個山頭那麼大,整座棲霞山都是吳家的產業。只要他們好好經營不愁沒有日子可過。

臨走時錦程哭得很大聲,不肯鬆開九雀的手。“你跟我走好不好,你不要留在這裡。”

九雀用力掰開他的手跑到溫如意身後躲起來,大聲說“我要和師父在一起。”

偌大一座吳宅如今就只剩下他們四人,幸好梧桐苑夠寬敞,不然還真是住不下。

當重傷醒來的林喬松拖著沉重的病體前來求見時親眼目睹她倚著憑几眉眼舒展的看著自己,和他當年認得的那個人判若兩人。

羅漢塌邊的花瓶旁站著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正在修剪枝丫,總角的女童跪坐在榻邊唸書,聽見有人進來也只是閒閒地掃了一眼就重新看自己的書,完全不在意他究竟來做什麼。

斜對角不引人注目的地方站著一個青年,冷冷地注視著自己,彷彿只要自己有絲毫的惡意都會被當場拿下。

這是她的聖壇,已經有了完全效忠於她的信徒。

“你來做什麼。”

“我來投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