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家的人滿臉喜氣四處奔走,他們家的姑娘總算要嫁人了,這段時間金陵城中最好的綢緞莊,最名貴的珠寶鋪都輪番上門,企圖將這筆大生意收入囊中。

籌備喜事的時候自然不必時時刻刻都精緻,蘇映因此得了幾日空閒。

孩子們圍在一起嘀嘀咕咕很久才把懷仁推出來,他摳著手指說“師父,我們能不能出去玩啊。”外面的玩鬧聲已經把他們的魂都勾掉了,可是燕師父的臉色太難看,他們誰都不敢進去問。

屋裡錦程還在咳嗽,似乎病得不清。燕珣坐在他身邊把脈,臉色很凝重。

“錦程還病著,你們不等等他嗎?”蘇映問。

他們顯然沒想到還會有這個問題,幾個人頓時沒了主意,七嘴八舌地說起自己的看法,不外乎是等或者不等兩種。

可九雀的回答卻令蘇映有些詫異,她看了一眼屋裡說“錦程不能去不代表我們也不能去,我們可以先去一波,錦程好了再去一波。”

利弊分析,頭腦清醒,不過她在這群孩子中確實不算很討喜。

蘇映問她“你想不想去。”

“想。”

“為什麼。”

“師父說這個季節會產菩提木,我想要菩提木。”自從拜燕珣為師後她就改了口,適應得比別人都快。

有時蘇映會想自己該不會一不小心撿了個魔頭吧,不過九雀有一點比別的孩子好,她不容易哭,就算委屈了也只是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不會不管不顧地哭出來,更不會撒潑打滾。

九雀像個小大人,很能講道理,即使有時候她自己也繞不過來這個彎。

燕珣把蘇映叫進屋,錦程病得重,可能是水土不服。蘇映詫異地看著他“我們已經來金陵兩年了,這時候水土不服?”

“之前住在城外,沒有那麼多零嘴,現在天天攔門口的行腳商,一個個吃得比豬都胖。”燕珣不客氣道。

家裡總會留一些碎銀子放在碗櫥頂上,每天燕珣買完菜都會把剩下的銅板扔進去,不知道他們怎麼發現了這個罐子,幾人湊在一起偷偷拿了錢買東西吃。要不是前兩天趕上下雨回來得早這個秘密恐怕也不會被發現。

圍在門邊的孩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說話,雖然捱罵很難受,可東西也是真的好吃。

行漸嘻嘻哈哈地看著他們說“我就說你們一定會被發現的!師父,我沒怎麼吃,都是他們吃的!”

“你還學會告狀了!”蘇映氣得把所有人拉到院子裡讓他們全都站在條凳上撩起褲腿,從樹上折了一段樹枝,拔去樹葉後挨個抽小腿。

第一下的時候還只是抽氣,之後就一個接一個地哭起來,臉上鼻涕眼淚混作一團,髒兮兮地讓人看著就難受。

所有人都哭了之後蘇映才氣喘吁吁地把樹枝扔下來,還別說,一口氣打六個孩子還真不是個輕鬆的活。

“知道為什麼打你們嗎!”

知賀鼻涕眼淚摸了一手就往衣服上擦,甕聲甕氣地說“不應該吃東西。”

差點把蘇映氣笑了“你怎麼不說不該睡覺!”

“不應該拿罐子裡的錢買東西。”行漸大聲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