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便壓低了聲音笑起來,一介商戶卻還妄想一步登天,真是痴心妄想!

不論旁人如何議論,信王從來不曾掩飾自己對王妃的喜愛,就算是當著下人的面也會停下腳步回身等著王妃,還會因為她多看了一眼什麼東西就問宮裡要。

這種盛寵,別說是皇上,就算是當年後宮三千的先帝也不曾做過。

兩人靠得極近,似乎小聲說了什麼,王妃羞得捶了他一下,王爺反而一臉受用,用眼神威脅身邊的人轉開眼睛後,大膽地攔住王妃的腰肢往前走,低聲又說了什麼。

這下王妃的臉可算是徹底的紅了,像喝了半斤烈酒那樣紅得即便隔著半條御河都能看清。

新來的小宮女見太子書令微微皺眉,以為他是見不得這麼放浪形骸的行為,大著膽子把窗戶關了一半,一回頭就看見太子書令陰惻惻的目光。“你在幹什麼。”

“外面太曬了,我怕書令看不清。”小宮女的聲音發著抖,整個人篩糠一樣根本不敢抬頭。

他想要推開窗戶的手在聽見她說“書令的畫還沒有畫完,要是曬了太陽就不好看了。”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的心思被眼前這個瘦弱的小姑娘看透,殺意在一瞬間凝鍊於眼中,卻在撞進她茫然而毫無防備的雙瞳時自嘲一笑,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書令怎麼突然又笑了?她哆哆嗦嗦地抬頭,卻只看見他尖銳的下巴,以及一抹還沒來得及消失乾淨笑意。

“你叫什麼?”

“奴婢叫桂圓。”

“這名字太俗氣了。”太子書令沉吟片刻在她眉心落下一點“思語,以後你就叫思語。思念的思,言語的語,以後你就跟著我。”

紙上落下蒼遒有力的兩個字,和這個名字的氛圍完全不搭。幸好思語不認字,不然還不知道回事什麼心情。

說了一路小話的夫妻倆經過雲橋時忽然道“夫人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既來之則安之,莫強求才能活得安穩。”年過半百的女子臉上幾乎看不見太多皺紋,肌膚雪白,眼神冰冷。

信王重重地嘆了口氣,他和華容夫人見面的次數兩隻手都數的過來,名義上是母子,卻生疏得很。“可能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吧,現在這種情況,我們什麼也做不了。”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非要在這個時候提立正妃的事。”

“就算他們能把我弄死,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處死王妃。”他深情地凝視著妻子,認真地說“我希望如果真的有那天,你能和孩子們好好地活下去。”

“別說這種話。”

“同樣是王爺的遺孀,王妃能獨享一府尊榮,可側妃卻只能出家。我不想你以後辛苦。”

王妃心情沉重地拉住他的手,溫柔地靠進他懷中“那就別讓我當寡婦,不然我就是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王爺笑著將人抱緊,不知是說給她聽,還是在寬慰自己。“我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