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阻止林喬松的婚禮,剛剛抵達景州不足兩個月的襄王火速移交了銅雀臺相關事宜,追著林喬松去了金陵。

就在此時京城突然來了訊息,說信王涉嫌參與黨爭,在調查結束之前禁足府內,不許外出。

景州城中最有權有勢的兩位王爺一個走了一個禁足,原本的幾大世家紛紛聞風而動,遠走避嫌。

程家早在五年前就已經重新遷回京郊,至於林喬松一家卻去了京城,至此整個景州幾乎沒了認得溫如意的人。

程疏晏哄她換上外頭的衣裳,輕柔地為她戴上面紗。“你該出去走走了。”

銅雀臺外的光非常熾熱,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這麼肆無忌憚的日光。“去什麼地方。”

“不去哪裡,就隨便走走。”

當年他一直以為時間還很多,總有機會帶她看看景州究竟長什麼樣子,誰知道一夜之間一切都變了。

經年一別,景州的街道還是和從前一樣熱鬧,可他們這一次卻像第一次見面一樣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是隔閡也是距離,五年的時光不深不淺,恰好埋下生疏的種子。

程疏晏用下巴點了點不遠處的攤位。“你想吃點什麼?”

攤位上熱氣騰騰,看不清賣的是什麼東西,不過圍了那麼多人應該不會差到什麼地方去。

可她的目光卻落在攤位旁邊的店鋪門口,半舊的門板隨意地搭在一起,勉強把門口遮擋起來,從縫隙裡能夠看見屋裡凌亂一片。

“老丈,這家鋪子怎麼關門了?”這可是景州最繁華的街道,但是每個月的租金就足夠普通人家一年的開銷。

賣完了一整屜包子的老丈正在揉制面劑子,頭都沒扭過去就知道他在問什麼。這半個月已經有十幾個人來問過了,原先這裡是賣面的,誰知道一夜之間就關了門。

“誰知道啊,天一亮就這個樣子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做生意的人最忌諱這個,多年苦心經營的好口碑多半要因為這個毀了。

程疏晏站在門前探頭往裡看,一片漆黑中地上散亂的物件讓人覺得這裡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老丈,這間鋪子是誰家的,怎麼不收拾好了再走。”

“誰說不是啊,不過你也別費這個心了,棉花巷早就搬空了,什麼都沒剩下。”老丈感慨道。

面鋪關門那天就有人去棉花巷李家看過,院門大開,屋裡的東西都還在。一開始還有人幫著收拾,可日子久了東家收不到店租哪裡可能幹,就把屋裡能搬的東西都搬空了,就連這鋪子也是要轉租出去的。

只不過別人聽說前邊那家走得不明不白覺得犯忌諱這才一直空置下來,東家都快氣死了,成天唸叨不應該看李老二一臉老實相就租給他,現在好了,這麼好的旺鋪只能擱在這裡白看著簡直讓人恨得牙癢癢。

“你怎麼看?”

“也許是家裡出了什麼急事呢,事急從權,一時有思慮不周的地方也不足為奇。”溫如意淡淡道。

“半個月都想不起來自己的鋪子?這怎麼可能!”老丈耳朵尖,聽見他們在議論忙道。“依我看多半是得罪了什麼人,被人尋仇了。”

“一個麵館而已,能得罪什麼人。”程疏晏隨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