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這天下午樓下的人送了乾淨的衣服和大量的水上來,說是請神女和神官赴宴。

兩人對視一眼知道這必定是場鴻門宴,卻不知道誰是沛公誰是霸王。

成為神女之後她只能穿素白的衣裳以示純潔,可這次送上來的衣服卻透著淡淡的青色,如雨後青煙般縈繞在她身上。

程疏晏看入神了連她已經走近都沒有發覺,她晃了晃手說“你怎麼成了呆頭雁?”

“你穿這個很好看。”

“平時穿的不好看?”

“不是,是今天格外好看。”他急忙找補,和女人相處總是要注意每一個細微的用詞,不然很有可能惹她生氣。

樓下的人還是不多,似乎都在後面忙活著晚上的宴會。

“王爺呢。”

從下樓開始休語就一直跟在兩人身邊,此時自然也承擔瞭解釋的任務。“王爺出門了還沒回來,讓神女和神官暫時在後面的小屋裡歇息。”

踏出籠子的那一刻她就變成了高高在上的神女,不苟言笑,波瀾不驚。即使心中充滿了好奇也只能淡淡地看一眼程疏晏,然後就當作沒有聽見。

程疏晏看出她的疑問,問“這段時間王爺都不在嗎?”

“不在。”休語知道自己不應該洩露王爺的行蹤,可畢竟有求於人,這種無關緊要的訊息就算說出來也沒什麼。

等神女進了裡屋後休語立刻把程疏晏帶到角落裡迫不及待地問“你查得怎麼樣?”

“樓上找不到任何另外一個人存在過的痕跡,不過我確實發現了幾個蹊蹺的地方,不過現在還不知道有沒有關聯。”

已經黯淡下來的眼睛在聽見後半句的時候陡然亮了起來“怎麼說?”

“房梁被鋸掉了兩段,現在還不知道是為什麼。而且屋裡四面有窗十分開闊,我一開始以為是為了透光,後來發現牆上有曾經拆除過隔斷的痕跡。還有屋裡始終瀰漫著淡淡的香味,像是什麼草藥。”

這麼高的樓更應該把房梁搭得穩一點,如果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實在不必這麼冒險。至於隔斷很有可能是和房梁同一時間拆除的,結合這兩點可以推測出樓上確實發生過什麼。

不過那個神秘的味道他還沒有想明白究竟是什麼。

休語一聽就覺得不安,追問道“她怎麼說?”

“她沒見過別人。”

搖搖欲墜的希望在此時被人驟然戳破,他失望地看著程疏晏,原本還以為他能查到什麼,看來還是多此一舉。

“銅雀臺的建造不是一日之功,或許要從長計議。”程疏晏說。

“你什麼意思?”

“銅雀臺從設立之初就是為了供奉神女,可那時候還沒有人知道究竟誰是神女。”程疏晏意味深長道。

他算過日子,那時候他和溫如意的婚事還沒有作廢,也就是說溫如意是臨時頂替神女的,可問題在於原先被選定的神女是誰,以及那個女子出了什麼事。

“今天來的人是誰?”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休語被他叫了好幾聲才猛的回神,說“林喬松,上一任神官。”

還真是得來不費工夫,他還在想要用什麼樣的理由才能見到林喬松,沒想到他竟然自己送上門來。

“知道為什麼嗎?”

“聽說是關於一樁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