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滿意地看著跪在地上的程疏晏,欣賞著他迫於壓力只能低頭的屈辱。“聽說你擔任刑獄官不過三年就破獲了數樁大案,一路連升多級,現在已經是典獄了。”

“運氣而已。”

“卷宗上可不是這麼寫的。”襄王一拍膝蓋說“你是天生的鐵石心腸吧,年紀輕輕就手段這麼陰狠,該不會上輩子就是個屠夫吧。”

“屠夫不會刑訊。”

“你還真是像傳說中一樣冷麵無情。”襄王絲毫沒有因為他的不配合流露出不滿,反而饒有興致地看著他“聽說你還沒有成親,碰過女人沒有,喜歡什麼樣的?”

程疏晏膝蓋發疼,深呼吸說“沒興趣。”

“難道你喜歡男人?”襄王挑眉道,笑得詭異“沒關係,男的我也有。”

“王爺說笑了。”

“哎呀,不用不好意思,我懂的。”襄王笑嘻嘻地看著面無表情的程疏晏,將八百里加急的密信扔到他身上。“聽說你和北境勢力有所勾結,你怎麼看?”

“無稽之談。”

“可是有人聞到你身上有北境特有的香料味,你總不會說這也是假的吧?”襄王笑著看他,揉了揉鼻子等他回答。

程疏晏皺眉道“與我無關。”

私下勾結境外勢力當然不會是他這種小人物能夠做到的事情,襄王忽然說“聽說你和信王妃的妹妹曾經有婚約,後來為什麼退婚了?”

“出了些意外。”

“你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不是你逞英雄的時候吧。”襄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程疏晏只不過是馬前卒,真正的幕後黑手還躲在簾幕後不肯出聲。

要是連這都聽不出來程疏晏這幾年的典獄官就算白做,但這樁婚事並沒有任何不尋常的地方。

過去種種再次被提起,他面無表情地說著自己曾經的事,平靜得像在說別人。

他臉上任何一點細微的表情都被襄王看在眼裡,雙手撐在膝蓋上俯下身子說“你應該知道信王的生母就是北境的公主,你要是從他那裡得到香料也正常。”

謀逆的罪名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典獄官能夠承擔的,若是及早說出幕後之人說不定還能從輕發落。

可程疏晏卻堅稱香料是他偶然得到的,和信王沒有任何關係。

“國公府的九公子果然不同凡響。”襄王坐直身子,臉上再次浮現出和煦的笑容。不知情的人多半會以為他只不過是在和你聊家事,不會有人想到他嘴裡說出來的事情有多嚇人。

“其實按理說應該直接把你關進詔獄審訊,可是你也知道現在證據不足,我只好親自來看看你究竟是怎麼回事。”

襄王滿臉苦惱的看著不發一言的程疏晏,這人一身硬骨頭,又當了幾年刑獄官,一般的刑罰對他根本不起作用。

“你回來之後不去見見你那沒緣分的未婚妻?聽說她出家了,好像就在城外的寒鴉寺修行。”說著還十分可惜地嘆了口氣“要不是現在時候不對我倒是不介意再替你們牽一次紅線。”

“王爺多慮了,用不著。”她現在就在城裡住著,根本不在寒鴉寺。

“你見過了嗎?”

“沒有。”遠遠的看了一眼應該算不上見過了,程疏晏看著地上的磚石說。

今日大概就要無功而返,可襄王卻不肯就此放棄。“聽說給你批命的和尚去年死了,所以你才敢回來嗎?”

“不是。只是剛好有調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