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程疏晏來探病的時候她正在發呆,昨夜的兔子燈還放在桌上,說實話這燈真的醜。

“他怎麼來了?”

小桃扶她起來換衣服,隨口說“他可是外男,總不至於過來吧。”

誰知程疏晏竟然來了。

“這是上好的傷藥,你留著備用吧。”

屏風外的人身形高大,影子都比屏風高。

她叫人接了藥踟躇許久道“多謝你來看我。”

“我給你帶了一盞花燈,和你昨天點的一樣。王府裡有湖,河燈放在裡面也能萬事順意。”

溫如意難掩驚訝,沒想到他竟然會注意到燈的樣式。“多謝你費心。”

“有樣東西給你,不知道你合不合用。”

傳過來的是幾張紙,上頭密密麻麻地寫著接下來這半年所有的宴會。

“這是?”

程疏晏道“景州每年都會提前發下一年的宴席邀約,方便大家安排時間。所有的宴會都會給王府送帖子,王府裡的人都能去。”

她自然也算王府裡的人,只要她想也能去。

“為什麼有些宴席邊上會畫了紅點?”

密密麻麻的明目和日子後頭還跟著簡短的介紹,這場宴會是什麼玩法寫得一清二楚。

日子前頭卻用紅點特意標註出來,似乎有什麼深意。

他盯著屏風後模糊的人影說“那是我一定會去的日子。”

溫如意心裡莫名躁動,這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只寫了半年的宴席。”

“半年之後的事情難免有所變動,到時候若換了日子我再告訴你。”

若是一次寫了一年的,他以後要用什麼藉口才能再見到她。

“難為你用心了。”

“小事而已。”

命小桃搬了椅子來,她忽然問“聽說你不會武功,是打算考功名嗎?”

若此時仍是白丁,說不定要二十年後才能有所進益。

程疏晏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想了想說“我家的情況你應該聽說過我不能襲爵,即便有祖蔭也只是個邊陲小官。”

“你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並不熱衷功名,眼下並不打算考。”

“難不成你打算一輩子都做九公子?”

人若沒了志氣便什麼都沒了,他雖然看起來光鮮,其實什麼都沒有。

換作別人如此犀利地質問他早就翻臉了,可今日卻難得好脾氣。“我若入仕恐怕要清苦許多年。”

她是養尊處優長大的,不知是否能吃那些苦。

聽他的意思,似乎終究是要入仕,只是如今還沒有想好。

溫如意沉默許久道“多謝你來看我,你的禮物都很好。”

“那你歇著,我走了。”他心裡一沉,還是說得太早了嗎?

程疏晏走後不久林喬松就來了,提了滿手新鮮玩物。隔著大老遠就能聽見他咋呼的聲音。

“溫姑娘,我給你帶了許多東西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