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阿姐說了世間諸般不患寡,而患不均。我一定要和你分的!”她抱著碗堅持道。

顧辭輕笑搖頭。“那你阿姐有沒有說長輩賜,不敢辭?”見她遲疑著點頭,然後重新坐好開始忽悠小朋友。“如今你叫我一聲哥哥,我也算你的長輩,我給的東西你也不應該推辭。”

她狐疑的看了半天,很疑惑長輩是這樣算的嗎?可對水果的熱愛讓她暫時放棄了思考,喜滋滋的抱著碗吃了起來。

碗裡只能看見淡綠色的殼,幾乎看不見被吐出來的果核,顧辭好奇道“你把果核吃了?”

“怎麼可能!我是把果核吐到殼裡了。”說著還掰開一個給他看,果然能夠看見被扒開一道縫的果殼中間有個小小的黑色果核。

溫如意搖頭晃腦道“塵歸塵,土歸土。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他被她煞有介事的樣子逗笑,抿著嘴也憋不住笑意。“你還真是有一套歪理。”

“這怎麼能叫歪理呢!本來就是啊!”

院門忽然被敲響,顧辭頓時緊張起來,把溫如意往櫃子裡一塞“不是我別出來。”

她抱著碗坐在櫃子裡乖乖點頭。“你小心點。”

門外是個三十來歲的婦人,笑容可掬的端著一碗筍乾過來。“小哥是剛搬過來的吧?我是里長家的,來給你們送筍乾,賀你們喬遷。”一邊說一邊伸著腦袋往院裡看。

顧辭死死的擋在門中阻隔她的目光。“小妹還病著不便見客,等她好了我再帶著她去回禮。”

里長家的實在看不見裡頭的情形,只能無奈作罷。“你妹子是哪裡病著?我們這裡也有許多好郎中,找一個來給她瞧瞧沒準就好了。”

“不是什麼大病,過兩天就好了。”顧辭尷尬道。

“你這小後生怎麼這樣吞吞吐吐,病了找大夫來瞧才是正經,怎麼能窩在屋裡呢!”里長家的狐疑道,看著他的眼神愈發不善。

“她是女兒家那些事,我也不大懂,已經看過大夫了說是沒什麼問題。可她如今羞得不肯見人,我也沒辦法。”

說到這裡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里長家的笑道“這有什麼,人人都要經這一遭的。”然後又問了一番底細才意猶未盡的走了。

好不容易打發了人之後顧辭背靠著門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將藏在背後的短刀收入靴中,回屋開啟櫃門的時候她還什麼都不知道的抱著碗吃最後幾顆。

“是不是很甜?”她將最後一顆塞進他嘴裡,笑著問。

顧辭煩躁的心情在一瞬間平靜下來,接過碗將人拉出來,只見小姑娘被悶得臉都紅了卻一聲不吭,脖子上沁著一層薄薄的汗。

“要不要喝水?”

她根本不問來得人是誰,乖乖的喝他端過來的水,假如裡頭下了毒她連叫救命的時間都沒有。

“你就不怕我要害你?”顧辭真的想不明白她究竟明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

溫如意奇怪道“你為什麼要害我?”

“萬一呢?”

“阿姐說,只要還有利用價值就不用害怕。反正你不是還要帶我回溧陽用我換銀子嗎?”她笑得天真無邪,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完全處於他的掌控之中。

顧辭輕笑道“萬一我改主意了呢?”

她篤定道“你不會的,不然為什麼要給我買那麼貴的龍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