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恕過目不忘,自然記得這些人的材料。

這個朱宗銓,出身大秦,當年他來華夏閣,還是如今的秦帝親自推薦來的。

這些相關的材料,在周恕心中一閃而沒。

他的注意力,放到那朱宗銓的動作之上。

朱宗銓進入庫房之後,回身把庫房的大門關上,他的神情似乎有些緊張,不時地警惕地看看四周。

身為庫房看守,這庫房,就是他的地盤,他為何會如此?

周恕心中疑惑,同時也有些振奮,他來暗訪庫房,不就是為了發現問題嗎?

眼前,豈不就是問題?

周恕沒有著急現身,而是看著朱宗銓,想要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朱宗銓東張西望,小心翼翼,一直走到庫房深處,他才停了下來。

然後就看到他反手取出一個鑄造爐……

周恕有些無語地看著朱宗銓,這朱宗銓,竟然偷偷地用庫房裡的鑄兵材料練習鑄兵之術!

這應該算是監守自盜吧。

但是他用的那點鑄兵材料,對華夏閣來說,不值一提。

這朱宗銓,當初是因為鑄兵天賦太差,所以才放棄了鑄兵之術。

現在看來,他心裡並不甘心,一直在暗中練習鑄兵之術,估計是想有朝一日能夠一鳴驚人。

難怪他如此鬼鬼祟祟。

畢竟他的行為,是監守自盜,真要是追究下來,他也是會被趕出華夏閣的。

只不過,周恕並沒有處罰他的打算。

站在那裡看了一會兒,周恕也發現了,這朱宗銓練習鑄兵之術,並沒有因為這裡的鑄兵材料很多而浪費,他幾乎是把每一點鑄兵材料都發揮到了極致,反覆地利用。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庫房內的鑄兵材料數量,才沒有差了太多,周恕也才沒有發現異常。

這朱宗銓其實把庫房管理得還不錯,正常情況下,鑄兵材料的存放也是可能產生損耗的,可能還不止這麼一點。

“於法不容,於情可憫。”

周恕嘆了口氣,心中自言自語道,“這件事,本王恕你無過了。”

他決定不追究朱宗銓監守自盜的過錯,不過回頭等解決了手上這件事,他都是可以把朱宗銓重新召回去,讓史松濤好好培養培養他。

朱宗銓的事情,只能算是周恕暗訪庫房過程中一個小小的插曲而已。

接下來,他又是一連查探了數個庫房,同樣是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殷無憂和史松濤選人選得還不錯,那些庫房的看守,全都是盡職盡職,將這些庫房打理得井井有條。

周恕一直懸著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

看來,華夏閣,可能真的沒有內奸。

這麼想著,周恕已經來到了最後一個庫房前。

這最後一個庫房,也是華夏閣最大的一個庫房,這個庫房的看守,說起來還是周恕的一個故人。

當年洞天現世,幫助人族對抗妖族的時候,曾經有一個洞天,名曰司馬洞天。

當初周恕為了請司馬洞天的老祖宗出手,還專門鑄造了一件神兵,那神兵,是仿照如意金箍棒而鑄造,雖然沒有辦法與神器定海神針相比,但在當時,也算是一件頗為不錯的神兵了。

後來,司馬洞天被毀,司馬洞天鄭家之人幾乎全軍覆沒,而這個庫房的看守,就是當年司馬洞天鄭家倖存下來的一人。

這個名叫鄭久侯的人,當年身受重傷,無論是武道之路,還是鑄兵之路,都已經斷絕。

華夏閣也是為了照顧他,所以才讓他來看守庫房,畢竟此人以前也是一個鑄兵師,而且出身洞天,見多識廣,做一個庫房看守,也算是大材小用。

周恕看著那個坐在庫房門口的搖椅上,閉目養神,他的樣貌看起來不過三十許,不過滿頭白髮異常顯眼,身上的氣息,也宛如普通人。

周恕輕輕嘆了口氣,心中不禁想起了當年的許多舊事。

當年的洞天,是何等的輝煌?但是無論是天下第一洞天丹山赤水天,還是司馬洞天,如今都已經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