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傷勢還沒復原?沒聽說五臟六腑受傷會影響頭腦啊。

“海棠,回頭整理一下關於閱兵的資料,都給他送過去。”殷無憂吩咐道。

“好的殿下,我回頭就去送。”海棠脆聲答應下來。……大夏南境。一座軍營之內,大將軍蒙白全身甲冑,坐在一張書案後面。

他面前不遠處,米子溫也是全甲而立。

“老師,真的要這樣嗎?”米子溫沉聲道,

“您人不在京城,將軍府出一兩個敗類,與您有什麼關係呢?再說了,陛下也沒有怪罪您的意思,何至於此?”他表情有些焦急,眼神中也有些擔憂。

“並非只是因為此事。”蒙白搖搖頭,說道,

“經此一役,十年之內,南蠻應該再無力南侵,再有戰事,你也能挑起大梁了。”

“這些年,為師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我早就有解甲歸田的打算了,這一次,正好藉此機會向陛下請辭。”

“為師,也想過幾年鄉野村夫的悠閒日子。”蒙白一臉灑脫。他和元封帝年齡相仿,但元封帝還是如三四十歲的中年,而他,已經是頭髮花白。

蒙白曾經也是武道天才,年紀輕輕就已經是武道二品的強者,不過十年前,他受過重傷,一身修為盡數喪失。

“老師——”米子溫哀聲道。他知道,老師的傷勢其實一直都沒好,而且喪失了修為,老師已經到了人生的暮年。

“不必做小兒女態,為師這一生,也沒什麼遺憾。”蒙白笑著說道,到了他這種程度,還能有機會告老還鄉,已經是人生大幸。

古往今來,多少君臣,到最後只是落得一個悽慘結局。至少,他和元封帝這一番君臣之情,善始善終。

他也應該再為陛下做最後一件事了,他不放下兵權,便是陛下不在意,朝中眾臣,也是不會放心的。

“可惜這位新晉的幽州侯,拒絕了為師。”蒙白苦笑著搖搖頭,

“要不然,為師這最後幾年,調教個英才出來,也是一件樂事。”米子溫眼眶發紅,到了這個時候,老師果然還在惦記著師弟啊。

只是師弟看來還在怪老師,他是怪老師不肯相認吧?他不知道,以老師的身份地位,真要是有後人,陛下如何能對他如此放心?

陛下雖是仁君,但天家無情啊。米子溫嘆了口氣,老師對自己恩重如山,自己應該怎麼幫幫老師呢?

“老師,您卸甲之後,有什麼打算?”米子溫開口道。

“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蒙白笑著說道,

“你老師我,還不到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

“老師,我不是那個意思。”米子溫連忙道,

“我只是聽說,二弟他現在已經晉升了鑄兵師,而且得陛下恩賜,可以開閣,老師既然有意栽培他,何不再試一試?”

“你有什麼建議?”蒙白不置可否地道。

“老師您忘了,鑄兵司喜歡請一些軍中將領去當參謀,為他們設計兵器提供建議,二弟的華夏閣,肯定也是需要的,老師您對戰陣的理解,天下何人能比?”

“您去華夏閣做個參謀,想來陛下也是樂見其成的,二弟,應該也不會拒絕。”蒙白若有所思。

他關注周恕,並非米子溫想得那個原因,他是真的一心為大夏著想,覺得周恕是個人才,如果能培養出來,對大夏是一件好事。

米子溫的話,讓他微微有些心動,他這輩子已經給了大夏,就算解甲歸田,也是為了大夏的穩定考慮。

他一輩子勞心勞力,真要是無所事事,還真是會有些無聊,米子溫說的,也未嘗不是一個道路。

鑄兵司的參謀,不掌兵權,自然威脅不到皇權,而這個,也能讓自己一生的殺伐經驗有所用處,順便的,還能為大夏培養一些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