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我好想還沒答應吧?”

周恕開口道。

朱傳峰眉頭一皺,臉上閃過不悅之色。

肖宗水也是微微一怔,道,“周主事,你也是鑄兵學徒出身,不會不知道鑄兵大匠是什麼意思吧?朱大師可是咱們大夏頂尖的大匠之一,想要拜他為師的人,能從這裡排到邊境去!”

“大師見你有幾分才華,不忍你被埋沒,這才願意收你為徒,你可不要自誤!”

肖宗水的表情變得有些冷厲,盯著周恕說道。

周恕有些無語,他總算是知道了,之前那個中年男人的傲慢無禮是從哪裡學來的了。

怎麼著,感情你朱大匠想要收徒,我就得立馬感恩戴德地跪下拜師?

這種事情,不應該兩廂情願的嗎?

你朱大師再是大匠,鑄兵技藝再是高明,也不代表我就一定得哭著喊著拜你為師啊。

“朱大匠,感謝厚愛,不過抱歉了,周某暫時並沒有拜師的打算。”

周恕沒有搭理肖宗水,而是衝著朱傳峰,拱拱手,客氣地說道。

拜師肯定是不會拜師的,不過人家想收徒,也不算是惡意,就算態度傲慢了些,也用不著直接撕破臉。

“你拒絕了我?”

朱傳峰皺眉道,“你可知道,拜我為師,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

“你是不是以為,從鑄兵學徒成為工坊主事,就一步登天,脫離了底層?”

朱傳峰的語氣並不如何嚴厲,但卻透著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不等周恕回答,旁邊的肖宗水已經說道,“工坊主事,不過是末流的小官,和大匠弟子比起來,雲泥之別!”

“周恕,別看你有幾分才華,但能不能成為鑄兵師,還是兩說。如果拜朱大師為師,在朱大師的指點下,你晉升鑄兵師,易如反掌!未來的前途,豈是一個小小的工坊主事能夠比擬的?”

肖宗水已經不再喊周主事,他直呼其名道。

“朱大師肯收你為徒,是你家祖墳上冒青煙了!我如果是你,一定會傾我所有,來報答朱大師的知遇之恩!”

肖宗水幾乎是指著周恕的鼻子說道。

周恕摸了摸鼻子,對肖宗水道,“那好啊,乾脆肖主事你拜朱大匠為師好了。”

“你——”

肖宗水氣結。

“朱大匠的厚愛,周某心領了。”周恕看向朱傳峰,起身拱手,道,“不過周某現在確實沒有拜師的打算,告辭!”

“慢著!”

朱傳峰沉聲道,“拜師之事,非同兒戲,或者你一時半會兒沒有想通,我念你是個可造之材,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你回去好好考慮一夜,想清楚了,明日一早,再給我答覆。”

“宗水,甄材,你們兩個,送周主事回去。”

朱傳峰擺擺手,說道,“你們一定要保證,周主事能好好地想清楚事情的利弊,不要讓他被外在的因素干擾了思考,明白了嗎?”

肖宗水,和那個引周恕過來的中年男人,同時躬身答道,“是,我們一定會讓周主事好好想想清楚。”

周恕:“……”

幾個意思?明目張膽地威脅?派兩個人幫自己想清楚利弊?

當我聽不懂你們什麼意思?

剛剛起身的周恕身體一轉,重新坐下,他直視朱傳峰,開口道,“朱大匠,你這麼說,那我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