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換了一個話題,問道:“你還不去睡嗎?”

“我睡不著,今天的事情實在是嚇壞我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殺人。”

想了想,小白問道:“你不怕嗎?”

李北望想,這一世我都已經殺過兩個人了;但默然片刻,他還是說道:“也怕。”

“可是,你這個樣子,一點也不害怕。”

小白認真地看著他。

李北望好奇,問道:“那你說害怕是什麼樣的?”

小白說道:“至少不應該像你這麼平靜。”

李北望的神情愕然,問道:“我很平靜嗎?”

小白點了點頭,說道:“今天白天,你師父殺死那個道人的時候,我都嚇得失聲大叫了,可你的表情變都不曾變過。”

頓了頓,小白說道:“北望,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我是什麼樣的?”

“說不上來,但肯定沒有像現在這樣膽大。”

李北望默然,片刻後失聲笑了一下,說道:“人總是會長大的,而長大是人必經的潰爛。”

小白一臉的不解,過了一會,說道:“你說的話太深奧了,我不明白。”

李北望不再說話,而是徑直走到了茶樓門口,伸手推開了一扇門。

月光從外面照了進來,如霜、似雪,一下子讓李北望彷彿置身於另外一個世界。

看著月光下的兩個人影,李北望喃喃說道:

“就不能讓我們好好休息一夜嗎?”

說話間,遠處的那兩個人影轉瞬來到了李北望的面前,雙方僅隔著一個門檻。

李北望看清楚了來人。

月光下,他們都和十二護法一樣的打扮;不同的是,他們手上持著的寶物一個是拂塵,一個是雙圈。

手持拂塵的人說道:

“我是天雪峰,護法殿的九護法,我想問一下,殺死十二護法的人,為何人啊?”

李北望說道:“正是我的師父。”

手持拂塵的人、也就是九護法問道:“可否報一個名號?”

李北望搖了搖頭,雖然他知道陸與道是上清谷的第二位劍聖,但陸與道卻從來沒有和他提起過。

於是搖過頭後,李北望說道:“我也不知道他的名號,只知道他姓陸。”

“姓陸?”

手持雙圈的人面色一變,失聲道:“不會是那個人吧!”

九護法的神色也是變了變,然後強笑著說道:“哪裡會有這麼湊巧的事情。”

手持雙圈的人說道:“事情畢竟和上清谷有關……”

九護法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上清谷一百年前就已經被滅掉了,除了那個人以外,其他的人都躲在暗處苟延殘喘,不敢見光。

倘若真要是那個人的話,我倒還想試一試他的劍。”

一旁的李北望聽到這樣的言論後,眼神陡然變冷,本來想說,你也配?

後來想想,乾脆算了,還是直接亮劍吧!

於是伴隨著一道青色的光芒閃現,李北望的那隻手鐲赫然變成了一把劍。

一把寬大、且鏽跡斑斑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