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寧不孤離開後,眾人忐忑不安的等待著夜幕的降臨,亦等待著魔族的選擇。

眼見小三千境的太陽緩緩落下,眾人皆緊張了起來。

天君不用說,在自己的一雙兒女落入窮奇之手與魔族如若不結盟該如何打算的雙重壓力下,天君竟是看起來憔悴了不少;白洛音亦是垂著眸看著茶盞,神色凝重;靈沅雖看起來最為輕鬆,可眸中一閃而過的沉重之色卻出賣了她。

靈沅閒散的撐著腦袋,看著被夜幕吞沒的小三千境。

她自甦醒後賴在小三千境確實有在打著她的算盤。她一方面想要給人族一個面見魔神的藉口,一方面則是在探查著魔族對結盟一事的態度。

若寧不孤正如外界所說是個霸道的神便好說,以她的意志代表整個魔族便好,可壞就壞在,寧不孤是個太通情達理的神,她太過在乎自己子民的意願,這就增大了結盟的難度。

千年的怨氣,豈是一朝便可化解的?就是魔族選擇不結盟,躲在寧不孤的羽翼之下過活,這世間也沒有人好指責他們。

只是……靈沅在心中苦笑一聲,只是人族與兇獸的仗要難打一些了。

這一仗與仙族結盟也能打,可沒了善戰的魔族相助,他們可能要做好打幾千年的持久戰的準備。

更何況,兇獸那邊,窮奇也不是一個善茬。

想來在座各位也是想明白了這一點,才會神色如此凝重。

而另一邊作為魔族那邊見證人的狐狸也沒好到哪裡去。

狐狸圓滑慣了,在他的治理下妖界也是以他馬首是瞻。可魔族不一樣,魔族那些老怪物們脾氣一個比一個拗,性情一個比一個古怪。

這樣的魔族勢力是你方唱罷我方登場,散都就像一盤沙,就算有願意結盟的魔族,也不見得其他人就願意。

這燈……能不能過半,難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眼見月亮一點一點升起,宅邸中竟是沒有一家亮起燈籠。

正當眾人失望時,忽然看見一個穿著豔麗的漢子扛著斧頭拎著燈籠走了出來。

那是魔族四君之一的莫無敗!

莫無敗一邊掛著燈籠一邊嘟囔道:“老子才不是給那群仙族人族面子呢,老子只是閒的蛋疼,想找兇獸打架罷了。”

他正碎碎念著,卻見隔壁的君無眠冷著一張臉提著燈籠走出來,莫無敗見他出來,朝他吹了聲哨,笑道:“君老兄也要掛燈啊?”

君無眠不理莫無敗,只是喃喃自語道:“狡兔死,走狗烹。我不過是為了魔族罷了。寧不孤那丫頭片子哪能一輩子護著魔族啊?”

他話音剛落,見月無滿也提著燈走了出來,莫無敗見他走出來,笑道:“喏,又有個為魔族的出來了。”

月無滿聞言,冷哼一聲,一邊掛燈一邊道:“阿生的地盤給兇獸佔了,我這個當爹的哪有看著女兒被欺負,自己不出聲的道理?”

莫無敗聞言大笑道:“少來,你那女兒根本不理你,那輪得到你為她出氣。”

“你懂個屁!”

幾人鬥著嘴,其餘的魔族們也紛紛提著燈籠振振有詞的走出來,有說小三千境太無聊想出去活動活動的,有說兇獸太醜汙染眼睛的,有說看不慣窮奇這麼囂張的。眾魔族各有各的理兒,卻皆是不想承認是為了昔日的仇敵。

天君見狀眼眶一熱,白洛音亦是神色怔愣,靈沅與狐狸相視一笑。

不一會,幾乎整個魔族都被燈火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