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方便行走,狐狸此刻化作了人身,正當他垂首與寧不孤說話時一陣淒厲的哭嚎忽然劃破天際。寧不孤聞聲看去,只見一個魔族婦人懷抱著一個小孩哭的悽慘。而她懷中的骨瘦如柴的小孩,早已嚥氣。

四周的魔族見狀紛紛搖頭,似是見怪不怪的模樣。

寧不孤微微皺眉,低聲對旁邊的狐狸道:“那個孩子看起來不太對勁。”

狐狸無奈的嘆了一聲,解釋道:“那是疫症。”

“上古時期,魔族與兇**戰了千年,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了兇獸的濁血。而兇獸之血,本就是有毒的。”

“自那之後,一種奇怪的疫症在魔族流竄起來。”

“千年前魔神曾親自前往九重天採藥,本來已經將這疫症治好了。可不知為何,近年來,這種疫症又重新開始爆發。”

“這種病極難醫治,魔族貴族還好,一般的平民一旦得了這種疫症只得等死。”

說罷,狐狸搖了搖頭,十分感慨的模樣。

寧不孤心中似有所觸動,自從進入魔界那一刻開始,寧不孤身上的魔神之力便躁動不已。

她強行壓下那股躁動不安的魔力,前世寧不孤厭惡自己的身份,從未關心過那群希冀著她庇佑的“子民”。她從來不知道,魔族竟發生了這些事情。

眾生皆苦……魔族又怎會是例外?

狐狸說著,忽然一個魔族男子匆匆趕到婦人身邊,他手上捧著靈藥,藥草還沾染不知是何人的鮮血。可他來的太遲了,那個等著他歸來的孩童早已永遠閉上了雙眼。

看著那男子失聲痛哭的模樣,寧不孤移開了目光,許在前世,深受仙門教化的她,會暗自罵道活該。可如今,寧不孤卻深感悲哀。

作為人族,她確實應該為慘死在魔族男子手上的同胞而感到憤怒,可真正該恨的真的是眼前這個同樣可憐的魔族嗎?

眾生皆苦。

一路上,寧不孤見了太多這樣的事例。

這一路上,小云團曾醒過一次,聽聞他們身在魔界並不是很驚訝,它懶懶散散的在寧不孤身邊飛了幾圈後,又睡了過去。

寧不孤捏了捏袖中的小云團,深感不對勁。可她此時分身乏術,顧不得小云團的異樣,只得先用魔神之力養著小云團。

眼見著快到了妖界與魔界的交界處,狐狸忽然說要去見一個人,便匆匆將寧不孤安置在一間無人的破敗下屋裡。

待狐狸離開後,寧不孤便獨自坐在草垛上調息。

一陣調息後,寧不孤不禁苦笑,天光劍不愧是淨化之劍,它所造成的傷口,並不能用魔神之力癒合。

仙人的那一劍又恰巧傷到了寧不孤的心脈,這一路,寧不孤算是強撐著走過來的。

寧不孤思及此,只覺得疲倦,她緩緩閉上眼睛,想著自她重生後發生的種種。

寧不孤仔細回想著,只覺得每件事情看似在她掌控之中,實則又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可她卻找不到這些事情之間的疑點。

正當寧不孤閉目養神時,她忽聽聞耳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暗自皺眉,卻不動聲色。

只待那聲音越來越近時,寧不孤忽然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