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玉嘶吼一聲,泣淚橫流。

陳迪在乾清宮的大廳,低著頭嘆息一聲,吩咐小太監去敲響喪龍種,他則獨自上前,跟在他後邊的還有當朝首輔楊寓,次輔景清,跪在朱元璋的屍身前,痛哭流涕!

太始四年,三月初一,大明帝國的締造者,洪武皇帝朱元璋,御駕賓天,與世長辭。南京城內,掛滿了白布,大駕設齊。入殮後,大行皇帝的棺槨置於太和門外。

凡南京在任官員,王子,公主,后妃,各自回府齋戒七日,朝廷各級官員,部院大臣,需在本衙門內,集體休息區域,進行留宿齋戒。

期間,不允許離開皇宮。

一眾閒散官員,空有名譽的官員,齊聚於午門,齋戒留宿。

齋戒期間,佈告全國,藩籬,自大行皇帝賓天起,禁止喪服嫁娶活動,在京軍民百姓,二十七日內,中摘冠纓服素縞。

一個月內,不允嫁娶,百日之內,不準作樂。

四十九日內,不允屠宰,二十七日內不準進行任何形勢的祈禱和報祭,服喪未除前,檔案票擬,具用藍筆,檔案律用藍色油墨印刷。

京城自大喪之日起,各寺,觀,需鳴鐘三萬次。

繁瑣的禮節,總是那麼讓人沉悶。除此之外,朝廷還會向屬國傳送告敕書。

如朝鮮,在接到大明朝廷的敕書後,三日內便抵達了長江,繼而登陸,趕往應天,在大行皇帝的靈樞前,進行祭拜。

朱元璋駕崩後,整個南京城,青天白日,卻似如被一陣烏雲遮擋,所有人的心裡都悶著一口氣,萬般不暢。

在南京逗留八十一天,方世玉穿著喪服,以孝子賢孫的身份,帶著朱標的兒子朱允熙,朱允熥,朱允熞,及一眾官員,將朱元璋抬入孝陵,安葬後,孝陵封死,填土。

足足折騰了三個月的時間,繁瑣的不是一星半點。

當方世玉帶著病怏怏的朱標,張美人,寶慶大長公主,方文墐抵達泰安府時,已經是太始四年七月十三。

整個帝國,在老皇帝的死亡悲情中,近乎於停擺了三個多月。

回到皇宮,此時的皇城修建已經完工,而內城也修建了大半部分,皇帝還京,方世玉在楊寓的懇請下,參加了七軍都督府的軍事會議。

終究,國事為重,方世玉在如何傷心,也不能置天下百姓於不顧。

七軍都督府的衙門設立於武英殿,常駐衙門,正好同內閣辦公的文華殿,一文一武,帝國的最高決策層。

“交址那邊還有反叛嗎?”方世玉望了望常茂,出聲詢問道。

常茂自太始二年返京,其兵馬三萬留駐交趾布政司,萬分流南京駐守,常茂獨領八千餘部,北上泰安,交兵于軍。

“交址那邊,按照殿下的旨意,能殺的都殺了,除了山裡還有些殘餘外,已經不成氣候,只是那邊太缺人了。”

常茂嘆息一道,他在交址殺了多少人?常茂沒統計過,但至少不會低於四十萬眾,整個交址,近乎被他殺乾淨了。

無數的沃土,正等待著大明的百姓前往屯墾。

方世玉道:“先往交址移民,數量不能低於十五萬,這件事情可以掛在戶部第二個五年計劃中。”

“每年向交址移民,不能少於三萬勞壯力,至於用什麼政策鼓勵百姓前往,就看戶部的了,刑捕房的人和錦衣衛聯合督促,不允許出現強遷百姓前往的事情。”

“一經查實,涉事官員革職查辦。革除功名!”

方世玉出言敲定,眾人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發表什麼不同意見。

畢竟交址那塊地,還是不錯的,耕種收穫非常好。

而且朝廷的田畝稅,正在逐年減少,甚至去年朝廷都開始拿寶鈔買糧食了,雖然買的不多,但也算是維持了糧食的價格,保持在十貫到十五貫寶鈔之間。

甚至,紅薯,馬鈴薯,玉米,都降價到了五貫寶鈔,七貫寶鈔不等。

寶鈔的購買力,正在爭強。

徐輝祖道:“殿下,是不是可以對韃靼動手了?”

不知何時開始,徐輝祖看著大明逐漸昌盛,深感自己功勞不夠讓子孫生活的更好,從那以後,北怔蒙古,似乎成了徐輝祖的執念。

這個執念,一直陪伴在他身邊,從未消失過。

以往方世玉用常茂南征為藉口,搪塞徐輝祖,現在交址已經基本搞定,朝廷已經開始著手遺民戍邊了,現在對蒙古動手,也確實是個好時機。

然而,方世玉卻搖了搖頭道:“韃靼不急,北方越來越冷了,不適合我軍作戰,邊防軍控制好現有的成果,不需在向北挺進,漠南草原在我們手裡,不缺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