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玉話音落罷,武凝雨這才緩過神來,回憶剛才發生的事情,他們架著馬車,然而他們哪裡知道,馬鞭抽重了,讓馬匹失控,撒丫子狂奔。

根本控制不住。

其實,如果不是兩軍對壘,騎兵對沖,沒有人會用馬鞭子瘋狂去抽馬屁股,因為你抽的越厲害,馬跑的越快,很容易會脫離控制。

從馬上跌下來,絲毫不亞於機動摩托車的恐怖,蒙古駿馬,能用在戰爭上,組建騎兵的好馬,最高時速不會弱了五六十邁的速度。

肉包鐵,沒有護具,六十邁飛出去,摔下來,足夠弄死一個人的了。

武凝雨看著方世玉唇紅齒白,似乎並沒有因為剛才的事情而被嚇到,在看看方世玉的身上,一身上等絲綢,紫色的衣袍上,繡著竹林,栩栩如生,似如真景。

“公子,小女子也沒見到公子哪裡受傷,何故需要醫藥費?而且,精神補償費是什麼?延誤工期,又從何說起!再說了,洪武二十八年新頒發的大明律中,可沒有公子說的危險駕駛罪名。”武凝雨終究是生在官宦家庭。

所見所學,自不是尋常家的女子可比的。

方世玉道:“我是沒受傷,我夫人受傷了,扭到了腳,你知道我一天不上工,要少賺多少錢嘛!”

武凝雨看著方世玉越靠越近的舉動,連忙伸手,慌慌張張的向後推了推,開口道:“公子的夫人若是受傷了,小女子懂些醫術,或可幫助公子。”

原本打算就此離開的方世玉,聽到武凝雨說她會醫術心念一轉,開口道:“那好,跟我來吧!”

“有沒有感覺好一點?”方世玉看著包裹上腳踝的馬淑,語氣中難免有著一絲愧疚。

“沒事的,好多了,多謝這位小姐了。”馬淑微笑著說道

武凝雨道:“還是我的錯,若不是我的失誤,馬匹脫韁也不會有這些事了。海涵!”

方世玉道:“玩也玩夠了,你們該哪裡去哪裡去吧,這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夫妻還要趕路呢!”

這一下,算是把方世玉騎馬的夢想給破滅了,早知道會這樣,他就不讓戚偉先走了,弄得現在,只能自己趕馬車。

“我們小姐好心幫你夫人治病,你這人怎麼這樣呢!”小丫鬟心中異常不服氣的狂懟道。

方世玉道:“你家小姐這叫非法行醫知道嗎?江寧縣的事情,朝廷頒發了新律,所有大夫,郎中,都要有官府頒發的工作證件,才可以開醫館,給人診病,我看你家小姐也不像是有文書的人,算了,我也不去告她!”

方世玉面色平靜,這事情就是他做的,這樣做的目的,其一是將醫護人員,控制在朝廷體系中,朝廷可以隨時調遣徵用。

獲得官府的行醫文書許可,最重要的一條,並不是你的醫術要精湛到多麼恐怖的境地,首要的還是,作為醫護人員,你是否有勇氣,衝到前線,和傳染性極強的疫毒抗爭。有沒有捨己為人,醫者父母的德行。

在華夏,特別是在禮樂制度森嚴的社會主義中央集權帝國制的時期,德行,往往可以打敗一切。

一個人的能力再強,德行不好,他是做不了官的。

天地君親師,仁義禮智信。

這個古老的帝國,本就是傳承了幾千年的官本位制度切都要給權力讓路,金錢財富?那算個什麼東西。

“你,你,你忘恩負義!”

小丫鬟指著方世玉,氣得渾身發抖,她家小姐一個女子,哪裡能去官府辦什麼行醫文書。

這不是強人所難嘛。

方世玉道:“行了,該哪裡去那裡去,永別了!”

瞥了眼,方世玉便要駕車離開,自從戚偉離開,他和馬淑在這裡已經耽擱了一個時辰了。

估摸著,狂奔之下的戚偉,兩個小時早就在江寧縣佈置好了。

然而,馬車剛剛有動作,武凝雨邁開步子,提著裙子快步追了上來。

勒緊韁繩,方世玉道:“怎麼了?小姐?”

“冒昧的問一下,你們要去江寧嗎?”武凝雨面色尷尬,卻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詢問著。

“走這條路,不去江寧還能去那,小姐這是明知故問啊。”方世玉道。

“可否,可否搭乘我們一下,我們的馬車公子也看見了,從這裡到應天城門,要兩個時辰,到江寧城門要一個多時辰。”

“公子可否將我們二人送到江寧,必有重謝。”武凝雨躬身作揖,做足了姿態儀表。

方世玉瞄了一眼道:“什麼重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