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柳小安從噩夢中醒來,強忍著身上的巨痛,從地上掙扎地坐了起來,而後向倒地不醒的柳春生爬去……

望著昏迷中還痛苦呻吟的柳春生,柳小安大聲呼喊,卻無人回應。

那一刻,他感到深深的痛苦和絕望,同時也對“狐白白”生出了恨意。

… …

“全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我爺爺也不會被打成這樣!”

柳小安憤怒地看著狐白白,胸膛劇烈起伏,呼吸急促。

“小安,不可以這樣對客人無理。而且,這件事也不能怪那個狐白白,爺爺被打沒什麼,爺爺只是恨自己老了沒用,保護不了你……”

柳春生緊緊抱著柳小安,老淚縱橫。

望著眼前的一老一少,狐白白終於明白了:王炎被自己打傷後,眼前這位老人被邀請去診治,奈何傷勢過重,老人無能為力,而王家竟因此遷怒於爺孫倆……

而這,也是年齡尚小的柳小安,會恨自己的原因。

“柳大夫,其實,我就是那狐白白。”狐白白向老人表明自己的身份。

他心中憤怒之餘,還生出一絲愧疚——

不管怎樣,這件事終究因自己而起。

柳春生抬頭,望著眼前這個臉懷愧疚的少年,半響後,他閉上混濁的雙眼,平靜地說道:“你們走吧,這件事不怨你。”

“柳大夫……”狐白白還想說什麼,但看見柳春生沉默的神情,剛到嘴邊的話便又咽了下去。

“對不起!”

狐白白對著一老一少深深鞠了一躬,而後拉著狐小小靜靜退了出去。

屋外。

“哥哥……”狐小小輕聲叫道。

片刻後,狐白白睜開雙眼,眼神清明,臉色平靜。

“小小,你去幫哥哥買些傷藥回來,好嗎?”

“小小知道了。”說完,小小就出門而去。

院子中,狐白白將從老井中打起來的水,細心地澆灌在兩塊藥田裡,做著柳春生平日裡的那些活。

屋內,依舊毫無動靜。

小半天后,狐小小拎著兩袋藥包回來了,而狐白白也將兩塊藥田打理完成,還劈完了滿滿當當的兩擔木柴。

狐白白將兩袋傷藥和身上所有的錢,悄悄放在屋外破舊的竹籃裡;一旁的狐小小,也將自己裝有冰糖葫蘆的油紙袋,輕輕放在了裡面。

而後,狐白白笑著摸了摸狐小小可愛的小腦袋,便拉著她走出那扇黃昏時的大門。

… …

第二天清晨。

狐青光一行人站在青竹鎮通往秋水城的路口,為狐白白送行。

“臭小子,到了秋水城後,先去城東找“神匠”打鐵鋪,然後找到一個叫羅素的人,他會給你安排住宿的,這樣直接省了好幾晚開銷呢。”

狐青光眼神中閃著精光,對著狐白白一本正經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