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家這頭陰雲密佈的,離變天時日不遠了。

相比起這頭的焦頭爛額,花月娘可就高興多了。

在山裡足足待了三天,起早貪黑的盯著那筆大單子,花月娘肉眼可見的憔悴了幾分。

“你看看你,都說了這些髒活累活粗活兒都讓我來,你安安心心在家裡待著就好,折騰這麼一下,都瘦一圈了。”莊明偉看著花月娘巴掌大白皙的臉,當事人還沒叫苦叫累,他倒是心疼得跟什麼似的。

“差不多得了。”

這傢伙一天天有事沒事跟在自己屁股後頭,花月娘是怎麼趕也趕不走,現在看到他的臉就煩。

“三娘,我這是心疼你,你一個婦道人家就應該待在家裡享福才對,以後這種活兒交給我,我皮糙肉厚的最耐折騰了。”

最……耐折騰?

花月娘的臉不爭氣的紅了起來,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啐聲道,“瞎胡說八道什麼。”

什麼叫耐折騰,誰要和他折騰了,一大把年紀的淨說些不要臉的話。

老不羞。

莊明偉愣了一下,待反應過來的時候花月娘已經走遠了。

他趕忙快步追了上去,笑得像個二傻子,屁顛屁顛的尾隨在花月娘身後,“三娘,你別生氣,是我混賬說了胡話,你要打要罰都成,別不理人。”

“你給我閉嘴!”

“好好好,我不說話了,你等等我,一會兒我帶著你下館子去。”

花月娘嘴上嫌棄著,嘴角卻自然而然上揚了幾分,“誰要你帶了,老孃又不是沒錢。”

莊明偉也不生氣,摸著後腦勺憨笑道,“你請我也行,只要能夠和你一起吃飯,吃啥我都覺得香。”

“吃吃吃,你是吃貨嗎?”

每次看著莊明偉像只憨憨的大狗狗似的在自己面前討好,花月娘一開始覺得這人挺煩的。

可是久而久之,花月娘發現這人看著糙,心思卻極為細膩。

天冷了他會默默的為她準備禦寒的東西,哪怕相隔千里,這人也絲毫不覺辛苦,從頭到尾沒有半句抱怨。

知道她平日裡最不喜歡糾纏,莊明偉十分懂得拿捏出現的頻率。

在花月娘忙的時候他默默守在一旁從不打擾,清閒的時候他也不會一直在身邊像只亂竄的蒼蠅到處亂飛,給了東西說了想說的立馬走人絕不含糊。

在平日裡的相處細節上,看似粗枝大葉的糙漢,其實為人處世,待人接物,讓花月娘感受到無比的熨帖。

她也不是個不知冷暖的木頭,別人真心待她好,花月娘是能夠感受得到的。

也正是因為莊明偉這兩年來一直的堅持不懈,讓花月娘心中那扇緊閉的大門開出了一條縫隙。

思慮良久,花月娘認真的看著一直待她始終如一的男人,鄭重其事的開了口。

“姓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