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郎倒在雪地上,身挨著雪,雪一遇身體餘溫,緩緩融化。

冷得葉郎哆嗦,臉蒼白,時不時咳咳兩聲。

為首的官兵看著趴在地上狼狽的葉郎,低頭一看,嘴角扯開一笑,笑容陰森又叫人害怕,抬起腳,狠狠地踩在葉郎背後,叫他連動都動不了。

官兵彎腰,手肘抵在大腿上,彷彿將葉郎當成踮腳的椅子般,囂張如土匪。

“老子說你背後是梅花圖案就是梅花圖案,難不成還能是老子看錯了?”

為首之人低頭看著葉郎身後的胎記,一顆小小的月牙形,但月牙連線一起便像一個圓般,雖不像梅花,但也要說成是梅花,不然他們難以跟他們家大人交代。

這幾日整個鎮子加上其他村他們都搜查過了,就沒人背後有梅花圖案的,溪水村是最後一個村,這會遇到一個有些相似的,定要讓他當個替罪羊,到時好交差,若是交不了差,到時慘的是他們。

與其他們慘,不如這個村民慘。

能讓他們大人這麼大動干戈的搜查的,定不是什麼小事。

葉郎咬著發紫的唇,忍耐著,但前身冷,匾額官兵踩著的後背又疼。

粗糙的鞋底重重地踩著他後背,腳稍稍一轉,他背後彷彿脫了層皮般疼。

“相公!”

葉青見自家相公被踩著又是果著身,心疼不已,想衝出去,但卻被林箐箐緊緊攔住。

葉青哭得梨花帶淚,眼眶發紅,連聲音都沙啞了幾分,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林箐箐蹙眉,攔著葉青。

不得不說葉青看起來身子嬌小,力氣倒挺大的,要不是她這幾日幹農活又吃得好,有些力氣,指不定現在攔不住葉青。

她如今大著肚子不能激動,更不能劇烈運動,萬一胎氣不穩便麻煩了。

“官爺,我家相公背後不是梅花圖案吶,那就是個月牙胎記!”

兩行晶瑩的淚從葉青眼眶流下,沙啞喊道。

明眼人都能看出那是月牙,為何要說那是梅花!

為首的官兵掃了眼葉青,呵笑一聲,轉頭看向身邊的村民。

不知想到什麼,那官兵陰鷙一笑,隨手拽了個距他最近的村民,如小雞吃米般提著他的後衣領,將他提到自己面前。

林箐箐的視線落在那官爺身邊穿著藍灰衣的小孩身上,那是方嬸子的小兒子方正,如今才十歲。

“你來說,這是梅花還是月牙?”

粗大的手掐著方正的後脖頸,彷彿他要是說錯一句話,腦袋便會落地般。

“正兒,正兒!”

方嬸子見自家兒子被官兵提走,嚇得臉色蒼白,丁點都不像平日那副老虎樣。

被抓的方正哆嗦著,雙腿發抖又縮著脖子:“我,我…”

方正我我我地說不出半句話來,官兵臉色一沉,正當他要發作時,方嬸子撥開攔截在前面的官兵,一把撲到自家兒子面前,將自家兒子護住,低頭掃了眼葉郎身後的胎記,慌張道。

“官爺,這,這就是梅花圖案,哪是什麼月牙呀,這就是梅花圖案。”

方嬸子緊摟著自家兒子,顫抖地睜著眼睛說瞎話,生怕眼前之人會跟對葉郎一樣對他兒子,方正被嚇得在方嬸子懷中,瑟瑟發抖哭著,無助地喊道:“娘。”

葉青睜大雙眼看著方嬸子,著實沒想到平日裡跟她親近的人會指鹿為馬。

林箐箐波瀾不驚。

此事也怪不得方嬸子,誰叫這人抓的是她的兒子,危急關頭人都是自私的。

縱是她,也不例外。

眼前的官兵一聽,甩了甩手,鬆開踩在葉郎後背的腳,眼掃向周圍的村民。

村民們見狀,後退一步,縮著脖子不敢開口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