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來說,那段記憶是最讓她心痛的。

“回了家後,風兒慌張地掏出了一本賬本交給了我,又讓民婦離開,民婦見得風兒那模樣不正常,詢問她到底發生什麼事,誰料…一群穿著便衣的人闖了進來,抓走風兒,而那為首的,正是當今縣令,曾蔡!”

王婆子提及曾蔡,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而民婦,被女兒推入了地窖中,僥倖逃過一劫。”

“民婦在裡頭躲了好幾日,再出來時,便聽得失蹤的是個姑娘全死在河中的事…那裡頭,便有我女兒,風兒!”

王婆子痛心疾首,哭得連眼都紅了。

“民婦聽得此訊息,痛心疾首,去了義莊認我女兒的屍首時,被抓了起來…”

“她們對我嚴刑逼供,認定賬本是在民婦手上,對民婦用了各種酷刑,最後…民婦暈倒了。”

“他們大抵以為民婦是死了,便將民婦丟到亂葬崗,沒想老天不讓我命絕。”

“民婦從亂葬崗內出來後,又去了其他鎮,在養精蓄銳歇息了幾日後,原是想找其他官來翻案,只要那些人願意幫忙,只要賬本在手,一定能還我家風兒一個交代,誰知…”

“在民婦道有賬本時,那福澤鎮的大人將我留在了府內,找人看著民婦,雖是給了吃的,讓民婦住府內,但這一看便不對勁兒,後來民婦才知,那福澤鎮的大人是這幾日剛上任的…就在風兒死後。”

王婆子繼續道,言語之中佈滿不甘,連說話都有些發顫。

“民婦見有古怪,當夜便趁著那些人不注意,翻窗逃跑了,在民婦逃跑第二日,整個福澤鎮便在搜尋我,那時民婦才肯定,他與曾蔡也是一夥的。”

“民婦逃回了桃花鎮,回了家,只是家已貼了封條,根本進不去,便是這時,民婦聽到隔壁傳來一道聲音,恰好那門也沒關,民婦便進去了…”

“只見,見得許婆子因遭不住女兒死的刺激,上吊了。”

王婆子邊回憶著邊道。

“我與許婆子雖長得不一樣,但身材倒是挺相似,而且,許婆子在女兒在世時,本就時好時壞,時而瘋癲,時而正常,於是,民婦心裡起了一計,將許婆子安葬,頂替了她,為了怕被人認出來,我便往著臉上劃了幾道疤痕。”

“沒想,還挺聰明的。”

陸時看著王婆子,這一出李代桃僵,才讓王婆子活到現在。

若不然,只怕王婆子早死了。

“從那之後民婦便扮演著許婆子,裝作她生前那般,一直尋著梨兒。”

“說來,梨兒與我家風兒是好朋友,失蹤那日,兩人是一同出去…那些人真不是人,他們,他們難不成就不是孩子的父母嗎?他們怎能那麼狠心!”

王婆子哭著,厲聲厲色道。

不管是梨兒還是風兒,她都心疼。

林箐箐看著王婆子這般,也明瞭她是怎麼躲過曾蔡的眼線的。

任憑那些人再怎麼想,都想不到王婆子會頂替另一人的身份,繼續呆在桃花鎮裡。

因為是瘋子,所以才無人會在意她,她瘋,也只當她是因女兒丟了。

而瘋子,許少與別人接近,更好地掩蓋了王婆子的身份。

“所以,那賬本里頭,到底寫了什麼?”

陸時好奇問。

“民婦不認識字,也不敢將那賬本拿出去給別人看,所以…民婦也不知那裡頭寫了什麼,只是那日風兒一臉慌張,只道那船裡頭有好多人,他們,他們殘忍又兇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