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察覺到周圍的氣氛微變,視線落在燕長青身上,雖只看得到他背影,但他卻能感受到,燕長青生氣了,而金震是在燕長青的雷區上舞,簡直是不怕死。

“秦國富庶,人盡皆知,不止是在天子腳下的京城,更甚至小村小鎮也是如此,但凡勤勞者,少說也能混上一口飯,穿上暖衣。”

“你道你是迫於無奈,敢問…是迫於什麼無奈,才令得你殺害自己家人最後成了土匪大當家?”

燕長青開口,一字一字冷聲問。

金震也意識到眼前這將劍架在他脖子上的人生氣了。

金震一頓,似沒想到這些人連他先前做過的事都扒了出來。

而對於眼前之人所問的,他是一句也答不上來。

為什麼殺自己親人?自是因為他們都是他的累贅,一整日只知道在他耳邊叨叨。

為何成為土匪?為何創立牛寨?

自是因為這一行來銀子快,又不用動腦子,只需要蠻力,只需要將對方殺了便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他不當土匪之前,一月才幾個銀吶,沒日沒夜地在船上搬運貨物,所賺的銀子還不如殺一個人,從他們身上搜刮的銀子多。

明明有這麼容易得到銀子的渠道,他為何不幹?

只要幹上一票大的,他就能一年不愁吃穿,還能揮霍無度。

想要什麼,直接搶就行了,根本無需想那麼多。

這些,都是他當土匪之後才體會到的快樂。

“我相信人能悔過,但,卻不信狗改得了吃屎。”

燕長青冷目看著錯愕不知如何回答他的金震。

他相信一個人犯了錯能悔改,可金震這樣的,是連骨子都壞透了,根本不配當人,甚至連當狗都有些高估他。

他到現在,都看不出金震有半點悔改之意。

燕長青說罷,刀背一反,落日的餘光映照在他那泛著寒光的劍身上。

劍爭鳴,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彷彿是在宣判眼前之人死亡一般。

手起,劍落。

頭顱從金震頭上滾落到燕長青腳下,正對著燕長青,而那張臉上盡是恐懼。

看吶,連他這種殺人不眨眼的土匪在臨死之前都會害怕,何況是那些死在他們手下的百姓們。

血順著劍身順勢而流,滴落在地上。

血跡濺在周圍,連燕長青的衣袖上都沾了些。

不只是陸時,連如風與周圍的官兵、打手們都驚呆了。

不過一瞬,金震的腦袋便落了地。

砰。

直到金震的身體倒落在地上時,那些人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