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鎮內。

陸時說的高調,是真的高調。

一入鎮內,便風風光光地往衙門方向去,就差敲打鑼打鼓說他是永安王了。

在他左腳剛踏入衙門門檻那一剎那,方天河便領著師爺,手捂著快掉的烏紗帽匆匆趕到陸時面前來。

視線落在陸時身上時,方天河停頓了下,心裡起了疑,但一掃到燕長青臉上的傷痕,以及那一臉嚴肅的樣子,方天河的疑心頓時消去。

他就是不認識永安王,沒見過永安王的真面目,那也認得驃騎將軍臉上那一道疤,那一道傷疤跟說書的描述得那是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再看他腰間佩戴的劍,劍鞘上紋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銀色蛟龍,蛟龍張牙舞爪地,氣勢逼人。

聽聞,那是秦帝親手賜給驃騎將軍的。

光看劍鞘,就知不是假貨。

“下官方天河,見見見過永安王,見過燕將軍。”

“見過永安王,見過燕將軍。”

方天河與一旁的師爺哆嗦著身子,結巴道。

“嗯,起來吧。”

陸時嗯了聲。

得了允許的方天河跟師爺抬起頭來,看了眼陸時,又連忙低下頭。

永安王在他們面前,光是看一眼都覺得是一種褻瀆。

“方大人不用緊張,本王只是回京途中恰好需要個地方歇息,又尋思南天鎮近,所以才來此。”

“一入南天鎮,本王又覺得自己既來了,那哪能不與你這南天鎮的父母官打個招呼,所以便來了。”

陸時看著額頭冒著冷汗,雙腿哆嗦的方天河,解釋道。

方天河臉佈滿皺紋,雙鬢中還藏著不少銀絲,也知他年紀挺大。

那些年紀大的,最受不了刺激,一旦受了刺激,有可能當場倒下,若不及時叫大夫過來,當場去世都有可能。

至於他為何會那麼清楚,自是因為他爹被他氣得倒下一次…

方天河一聽這話,那雙腿抖得更厲害了。

找個地方歇息,偏就選了南天鎮,還特意來與他打招呼…

這,這可能嗎?

那可是永安王,永安王怎可能會屈身來他這小地方,還專門跟他打招呼!

完了完了,永安王肯定是要來抓他把柄,要來辦他了!

陸時不禁蹙眉,怎他這樣說了後,方天河反而抖得更厲害了。

難道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他有抖動症,所以才一直抖著?

陸時看不透,也捉摸不透。

“王,王爺請在這稍稍坐會,下官立馬派人回府給王爺跟將軍騰出個上房,再給兄弟們安排個住處。”

方天河雖老,但也不傻,懂些人情世故。

永安王都親自來他管轄的地方了,他哪能好好招待。

再看他們身後那些人,有些受著傷,有些看起來一臉憔悴又疲倦。

看起來,永安王從桃花鎮來南天鎮這一路不太平啊。

“方師爺,快,快去安排。”

方天河掃了眼身邊的師爺,催促道,又旋即想起些什麼,轉頭看著陸時,解釋道:“王爺,方師爺雖是下官的親戚,但,但下官跟王爺發誓,方師爺的職位不是花銀子買來的,是正兒八經招進來的。”

“別看方師爺年紀大,但飽讀詩書,那字也寫的端正漂亮,出口也能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