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林箐箐抬頭,詢問。

江溪方才好像呢喃著什麼,聲音太小,她沒聽清,只聽到了個死字。

什麼死?

“沒什麼。”

江溪搖頭,回答。

“我去將米倒入米缸裡先。”

江溪說著,起身,往外去。

林箐箐低頭看著一兩銀子,手顫了顫,這是她第一次摸到這麼多的銀子。

是夜,雪落堆積。

山中的枯樹鋪著一層白雪皚皚,地上也是如此,白茫茫一片。

然一處例外,周遭的雪是深紅色,幾具屍體堆積一起,幾隻豺狼正低頭啃食著,嘴裡咀嚼發出聲音,似正吃著骨頭,咔嚓咔嚓的聲音從嘴裡發出。

另外幾隻抬起爪子將雪刨開。

低頭,咬住手臂。

一扯,血濺出時便與雪融合一起,旋即成了冰。

它們啃食著,如吃什麼美味的東西般咀嚼,細細品味著。

第二日,依舊大雪,且比前幾日還冷了幾分。

林箐箐與江溪早早地拿著鏟子與鋤頭去了田裡,將積雪從棚子上掃落,這件事已成他們每日必須做事之一。

且兩人都很有默契,一醒來便拿著東西出門,連說都不用說,不約而同地往田裡頭來。

路過的人瞧著林箐箐田地裡的菜完好無損甚至逐漸長大,再看自己菜死的死,凍傷的凍傷,挑不出半點好的,簡直大失所望,但讓他們學著林箐箐一樣搭建棚子,他們又不願。

畢竟村子裡除了林箐箐這一戶之外,沒人這麼做。

林箐箐搭棚子時可被不少人嘲,說她是女子不知男子種田多難,淨弄這些沒用的玩意。

若是他們學著林箐箐,定也要被嘲不務正事。

可一見林箐箐田的農作物長得茂盛時,又是羨慕又是眼紅。

林箐箐是江溪在弄完之後才回家蒸饅頭吃。

吃下去時,林箐箐只覺得身子熱騰騰地,沒什麼比得上現在能吃飽還要幸福。

正當林箐箐這麼想著時,門外響起了聲音。

林箐箐將最後一口饅頭吃完後,拍了拍手,邁著步子往門方向去。

門外敲打門之人似很不耐煩,頻率也加快些。

“這是死了嗎?這麼久都不開門!”

門外,一道惡毒的聲音響起。

“來了。”

林箐箐開啟門時,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著樸素但又裹棉衣的老太太,身旁還站著穿得光鮮亮麗,猶如小姐般的林巧巧,以及林巧巧的娘,也就是她嬸,吳氏。

在看到眼前三人時,林箐箐眼中劃過一抹詫異。

往日來收租都是林巧巧他爹來,畢竟是讀過一些書,會算幾個賬之人,他來收租,是分毫都算得清楚,今兒個怎是林老太親自來?

“奶奶與嬸嬸是來收租的吧,這是租金。”

林箐箐回過神,淡然道,甚至連請著她們進屋坐的想法都沒。

她腦海中關於林家人的記憶,也就只剩這些人是如何打罵她的,唯一一次林老太對她好的,便是在哄她上花轎時又是噓寒問暖,又是給她吃東西時。

對這所謂的家人,她是一點感情都沒。

甚至於這些人在她眼中宛如路人,連江溪在她心中的地位都比她們重要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