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界不是那麼黑暗的話,就不要把它想得那麼黑暗。因為,它真的不是那麼黑暗……

時間去到2017年4月11日凌晨三點左右,我在老家信宜總車站裡的一排長凳子上坐著,等待著天亮,等待著可以回家。

嗯,那是一個很特別的凌晨,特別到我只能用這句話來表達:嗯,那真的是一個很特別的凌晨。

車站裡的燈都是熄滅的模樣,還好,這是我當時喜歡的樣子。別人看不清我臉上的表情,我也不需要在乎別人的眼神,就感覺在黑暗中,有一絲莫名的安全感。

然而,在我身邊卻沒幾個人。

一個躺在旁邊的長凳子上睡覺,一個坐在更旁邊的長凳子上打盹兒,一個坐在我所坐的長凳子的另一邊低頭玩手機。

什麼叫別人看不清我臉上的表情?!壓根就沒人看你,好嗎?

好吧,我承認,我是一個喜歡想太多的好男子。嗯嗯。

我坐了有那麼一會兒吧,心神不寧,不知要幹嘛。看手機,也不知要看什麼。瀏覽一下新聞吧,感覺都麻木了,似乎靈魂已經出竅……

這個時候,有個看起來好像才讀初中的男生從車站外走了進來,並且就走到我前面一米遠的位置。

我沒有盯著他看,因為像我那麼含蓄的人,一般都是用眼睛的餘光看的。

他在我面前來回踱步,感覺他好像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坐在我所坐的長凳子上的中間部分。

踱步良久,他還是坐在了我所坐的長凳子的中間部分上,所以就形成了“三人一凳”的格局。

我在低頭麻木地瀏覽著新聞,長凳子另一邊的那位男子同樣在低頭玩手機,而坐在長凳子中間的那位男生,他就端正地坐著。

嗯,氣氛有點怪。

然後,他往我這邊看了看,又往男子那邊看了看。

嗯,氣氛真的有點怪。

再然後,他又往我這邊看,笑著問了一句:“大哥,你這手機看起來好酷喲,是什麼牌子的?”

嗯,這氣氛的名字就叫做好怪。

嗯,在這裡,我稱這位有點怪怪的男生為“奇葩男”。

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問,我心裡的防範機制不但還沒有啟動起來,連我大腦的應急系統都還沒來得及執行。

我:“額……”

嚥了一下口水。

我僵硬微笑:“威我。”

他如初生的牛犢:“多少錢?”

我僵硬地嚥了一下口水:“額,一千五百塊左右。”

他不怕虎:“我的手機沒電了,可不可以給你手機我玩玩?”

我第一次遇見在心理上這麼橫衝直撞的陌生人,我當時的表情是僵硬的,心裡的聲音是這樣的:難道你爸媽沒有告訴你,不要和陌生人講話嗎?難道你爸媽沒有告訴你,壞人的笑容是很僵硬的嗎?難道你爸媽沒有告訴你,在老虎的頭上抓蝨子是很危險的嗎?難道你沒有從你爸媽教授給你的經驗中看出,我就是一隻很危險的老虎嗎?

嗯,看得出他看不出,他明顯把我當成了HelloKitty……

我該怎麼回答呢?在他另一邊低頭玩手機的男子在此時又會是什麼心理活動呢?

我有點汗顏,但必須得堅守陣線,看都不看他:“不行,我要玩。”

對待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初生牛犢”,就是要讓他瞧瞧“王之冷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