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發光(二)(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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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有些不屑:“他都不知怎麼當老大的,根本就不懂怎麼當別人老大。請個小假都要寫請假條,沒有的話就算曠工。那也就算了,同樣作為老大,我都沒見過他中午幫開機的員工接過機。”
我靜靜地聽,順帶點點頭。
他繼續表達:“而對班的老大就不一樣了,每次請假說一聲就可以了。而且,還特別好說話。中午他都不出去吃飯的,都是叫別人幫他打包進來,而他就幫開機的員工的接機。他之前還笑著對我說,希望我過他那個班呢。”
我微笑:“原來如此。”
其實,我很想說,冷麵老大之所以看起來沒有人情味不過是嚴格地走“規則”這條路而已。他也不是沒有幫開機員工接過機,只是小肥沒見到罷了。對班老大或許是很會做人,但過於鬆散的紀律很容易毀掉一個人的勤奮。所以讓我選好老大的話,我還是會選看似沒有人情味的冷麵老大。兩個班每個月的產量對比就是最好的證明,冷麵老大所帶的班的產量總是勝過對班的產量。
在車間裡,也有一個人與我存在彷彿冥冥之中註定的隔閡。那個人和我算是同鄉人吧,他進公司快一年了,屬於老員工。不過我們幾乎沒什麼交流,反而還有點敵人交戰的味道。
嗯,在這裡面我稱呼他為“暴躁男”。因為他給我的感覺,就是暴躁。儘管他看起來,還比我小几歲。
在我剛進車間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我就感覺自己和他應該不是同一類人,也就是我與他不會那麼好溝通。結果證明,確實如此。
在2016年的最後一天傍晚,暴躁男讓我們之間本來就沒什麼交流的尷尬變得更加的尷尬。
那天聽說是發工資的一天,由於我當時才進公司滿兩個月,也就是押了一個月工資後第一次領工資,因此我還不知道是在哪個時間段去領工資以及自己去領工資的時候誰來接機。這就是暴躁男接著要暴躁的導火線。
那天傍晚,我和小肥說好,他先吃完飯再來幫我接機。嗯,本來一切妥妥的安排就突然發生了變數。
小肥出去十五分鐘左右,暴躁男突然走過來說他接機。這就表示他已經吃了晚飯,以及有可能是冷麵老大讓他接機的。我也沒想太多,畢竟我開的這臺機器的速度是挺快的,手腳不夠快的員工會感覺很折磨,但他是屬於手腳比較快的,所以我放心交給了他。接著,就和平常一樣去吃晚飯。
我用了大概十五分鐘吃完飯後就進車間了,可剛進車間就碰上了冷麵老大。他問我:“你的工資有沒有超過3500元?”
我看過工資條,表示有。
然後,他催我:“有的話,趕緊帶著廠牌上三樓前臺那裡領工資,快點去!”
我頓時有點手足無措,畢竟我還沒跟暴躁男說呀,就這樣上去領工資的話,可能需要十多分鐘。那樣在暴躁男不知情的情況下,他極有可能會以為我故意拖拖拉拉,讓他幫我白白開機趕產量。自然地,肯定會生氣的。但,冷麵老大像個催命鬼一樣地催我,我只好趕緊跑上三樓……
根據瞭解,原來公司每個月都會另外把員工超出3500元的工資以現金的方式發給員工,那3500元就直接打卡里。呼,還真是麻煩。聽說,這樣做是為了不用扣稅。對此,我只是個懵懵懂懂的不明白人。
上到三樓的前臺一看,天啊!在我的前面還有十幾號人在等著領錢呢。我已經能隱約感覺到暴躁男的憤怒氣息已經瀰漫開來了……
待我領完工資後,飛速地趕回車間,跑到我開的機器前,看到滿臉怨氣的他正在不爽地甩那小零件。
那一刻我知道,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我走過去,儘可能平緩地說:“好了,可以去領工資了。”我本以為當我說出領工資時,他能知道我是去領工資,而不是故意拖拖拉拉回來晚。
然而,憤怒早已經讓他的心靜不下來了,只剩下野獸般的暴躁。
他立刻站起來,往後把凳子狠狠地一踢,再把小零件狠狠地一甩,然後眼睛狠狠地我一瞪,狠狠地罵出了一句:“TMD!”
罵完後,就帶著怒氣的尾巴側過我身旁走了。
我深呼吸一下,雖然這畫面不是我想看到的,但我也無話可說,當然我也沒有怕。心裡很平靜,似乎這和我當初在(修煉)裡被帶去派出所錄口供完全不是事兒。
小肥這才從隔壁機器走過來,呆呆地看著我,我表示沒事。
他說當他看到暴躁男在接機,以為我已經找暴躁男接機了,所以他就沒有接機。呼,好吧,我自然地接受著這一切。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暴躁男走過來有些彆扭地在機器旁邊說了一句:“剛才沒什麼,去領工資沒事的。”說完後,就彆扭地走了。
我覺得有些好笑,就好像我帶著想打人的衝動當著他的面怒罵一句:“TMD!”然後,我又平靜地跟他說:“沒什麼,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