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插曲很快平息,轉眼,眾人進入第六天。

怨鬼進化出了一個江煢星最不希望看到的能力——它們學會了飛行。

高高的石柱頂端不再是安全區,她們只能輪流休息,免得打坐之後發現四周被怨鬼淹沒。

但是愈發兇猛的怨鬼已經不是一個人應付得了的,哪怕江煢星消化的符籙越來越多,也無法改變左支右絀的境地。

很快,二人身上就多了幾道無法癒合的傷口,雖然傷口不大,不會影響到行動,但也在不斷地消耗著她們的靈力。

“我們不能再呆在這兒了,”江煢星道,“到人多的地方去,壓力會小一點。”

作為第一輪試煉的第一和第三名,她們倆的動向外面也有不少人一直注意著,見她們終於打算挪窩,立即有人迫不及待地冷嘲熱諷。

“不是前兩天還忙著把別人趕走麼,怎麼現在自己也要離開了?”

“還不如當時直接把位置讓出來……”

“說起來,她們會不會是要去找霍哥他們?自己撐不下去,只好找人幫忙?”

“不過話說回來,那個江煢星也太有錢了吧,這幾天她丟出去多少符籙了?”這都是白花花的靈石啊。

“你忘了?她是雜靈根,不這麼打也沒有別的辦法。”

“真可憐……”

坐在不遠處的梁蔚笙早已習慣這些煉氣期小屁孩的口出狂言,當做沒聽見,視線掃過湖面上一個又一個的畫面。

江煢星和上官桃還好,姬徹羽那傢伙到底在什麼地方?怎麼一直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見?

不僅梁蔚笙,也有其他人注意到這一點。

“排行榜排在第二的那個人,畫面為什麼一直是黑的?真的有在打嗎?還是說,在作弊?”這聲音很大,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梁蔚笙抽空瞥了一眼,發現是霍家的一個煉氣期隨從。

看來即便霍野已經暫時超過了姬徹羽,沒到最後結束的那一刻,這些人還是沒辦法安心呢。

他敲了敲扶手,心生一計,用不高不低的聲音跟身邊尋浩宗的弟子道:“你們知道嗎,往年這第二關到了最後一日,總會出現一個十分強悍的怪物,非得一群人合力才能解決,而且往往死傷慘重。”

“啊——”那弟子倒吸一口涼氣,立即為還在試煉裡掙扎的師兄師姐們捏一把汗,頓了頓追問道,“那麼多人一起打,怪物的積分怎麼算?”

“自然是跟別的怪物一樣,最後一刀是誰的,就歸誰。”梁蔚笙摸摸下巴,懷念似的唏噓,“因為那隻怪物的積分異常豐厚,排行榜上的第一名經常在最後一刻換人,爆冷也不稀奇,畢竟那種局面下,曾經守望相助的隊友,也會反目成仇……”

那弟子贊同地道:“是啊,畢竟第一名只有一個,誰不想拿呢。”

不知不覺間,附近一直在陰陽怪氣的幾個聲音消失了,梁蔚笙趁著喝茶的間隙往那邊瞄了一眼,發現玉龍宮和霍家的人都一臉的若有所思。

反倒是公孫遇的幾個支持者精神一振,衝著湖面喊:“公孫道友快乾掉其他人!你還有拿第一的希望!”

一看就是在賭盤下了注的。

玉龍宮的弟子當即不高興了:“怎麼說話呢?我們少主好心帶著公孫遇同行,你們居然還想站到我們玉龍宮頭上去?”

霍家的隨從也大不滿意:“想拿第一?也不看看自家跟我們少爺差了多少!”

支援公孫遇的散修們當即表示不服:“現在第一不代表最後第一,還有一天半,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

“什麼叫你們少主帶著,大家都是築基期,合作而已,別說得跟施恩似的,真以為你家少主有什麼本事?還不是靠別人帶著……”

“你說什麼!”玉龍宮那邊嘩啦啦站起好幾個人。

散修不甘示弱:“怎麼,怕了你了?”

夾在中間的梁蔚笙默默伸出手,摸了一塊果脯丟進嘴裡。

深藏功與名。

就在氣氛一觸即發之際,坐在迎客亭裡打哈欠的澹言書院弟子抬起頭,揚聲道:“不準在湖邊打架,非要打就走遠點,不要影響到我們的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