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清地址後,江煢星從梁府出來,趕往梁二公子說的那家府邸。

定親宴大多低調,一般只有雙方家人,她一個外人不好進,只能在人家府邸外面等著,遠遠觀望裡面有沒有人鬧起來,或者大門突然開啟,搗亂的梁蔚笙被人家從裡面丟出來。

幸好,梁蔚笙似乎還算冷靜。

江煢星在外面等了一陣,中途還在對面的鋪子裡吃了一碗餛飩兩碗糖水,又買了根糖葫蘆坐著嚼,哪怕築基期已經辟穀也絲毫影響不到她的胃口。

等她琢磨著要不要再來一碗餛飩的時候,那家府邸的大門終於開啟,賓客魚貫而出,臉上都帶著賓主盡歡的笑容,似乎沒有被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影響到心情。

結束了?

江煢星抬起頭,一眼看見被幾個梁家子弟圍在中間的梁蔚笙從裡面走了出來。

垂頭喪氣,失魂落魄,跟來時似乎沒什麼區別——不,好像更喪了。

看來十有八九又遭受到了一波綠茶攻擊。

她同情地看著這個烏雲罩頂的倒黴蛋。

倒黴蛋梁蔚笙有氣無力地拒絕了兄弟們一起回家的邀請,徑自往酒館走去,看樣子,是打算一醉解千愁。

防止他想不開,江煢星又買了兩根糖葫蘆,在他後面不遠不近地跟著。

這附近沒什麼好酒館,挑了半天,最後梁蔚笙選了一家還算乾淨的小酒館,坐到角落的桌子,招呼小二上酒。

這地方哪有什麼好酒,酒液渾濁,剛倒出來就讓人沒了胃口。

想借酒消愁,結果連酒都沒法喝,梁蔚笙的表情愈發悲憤,正準備拿起碗強行一飲而盡,突然斜刺裡伸出一根糖葫蘆,攔住了他的動作。

他一愣,順著糖葫蘆往上看。

江煢星將糖葫蘆又往他跟前湊了湊。

“你怎麼來了……”他放下酒碗,接過糖葫蘆,洩憤似的狠咬一口。

“沒什麼,就是看熱鬧。”江煢星坦誠道。

不僅沒有得到安慰反而被委婉嘲諷了的梁蔚笙露出受傷的表情。

“倒也不必這麼難過,人要向前看嘛,你再怎麼說也是個修仙者,想找個比她漂亮的還不容易?”江煢星安慰得很不走心。

“這不是漂不漂亮的問題。”梁蔚笙咬牙道,“那個男人我剛剛看見了,又矮又醜,除了有個當官的爹之外一無是處……根本配不上我表妹!”

“你表妹又不介意。”江煢星道。

梁蔚笙:“怎麼會!我們明明早就已經約好要在一起的……”

眼看他又要車軲轆,江煢星及時掐斷話頭:“要是真割捨不下,那你就努力考個大官把她搶回來!”

梁蔚笙沉思片刻,又咬了一口糖葫蘆:“你說得對!”

用憤恨的表情啃完一根糖葫蘆,他雄赳赳氣昂昂地往外走,看起來像是要去幹架。

江煢星很怕他一時發瘋要去揍表妹的未婚夫,緊隨其後,自認為終於明白了梁二公子今天上午語焉不詳的託付到底是什麼意思。

真後悔當時沒過腦子就答應了,面對這瘋瘋癲癲的梁蔚笙,她好心累,只想回去睡覺。

不過還好,梁蔚笙還沒有瘋成那樣。

江煢星跟了一路,看見前方出現梁府的大門,終於鬆了口氣,決定回家睡覺。

看來梁公子是打算回家埋頭苦讀了。

折磨自己總比折磨別人好。

她剛放下心轉身,還沒走出去兩步,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嚷嚷:“你說什麼?”

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