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阿克帝已經隱約有扛不住陣線的情況,與梵天之神對抗的魔神也從一變為了七,龍脈鎮石上也飛騰出了四頭巨龍之王的半凝實虛影,咆哮的龍吟與無盡的吐息也在戰場上繚繞。

令人目不暇接的戰場紛亂卻有序,但十一名守護者的身影依舊沒能看到,他們都在等待,此刻現身的獵物還不足以讓他們出手。

施法者們可以壓制住自己的想法,但惡魔們便很難了。

一直以來,都只有深淵去侵蝕,去獵殺,去捕獲那些被滲透的世界,但從來沒有誰會反身殺入深淵,向他們揮動屠刀,與深淵宣戰。

早就匯聚在一旁的魔神不再忍耐,伴隨著灰黑色的霧氣升騰的是他們的身影,魔神於虛空中現身,他們散發的可怖的氣勢讓那無休止流動的炮灰潮水都為之一滯。

但鍊金魔像們沒有停止進攻,在沒有收到指令之前,他們是不會停下手中的攻擊的。

在惡魔陷入靜止的短短片刻,他們便將戰線推進了數百米,殺出了一條被鋼鐵踐踏的泥濘道路。

這似乎再一次的激怒了魔神,不過也許只是巧合,戰爭已經沒有停止下來的理由,他們需要面對的只有這不會熄滅的怒火。

“就讓吾這將死之軀,得以一次華麗的謝幕罷。”

一個蒼老卻又宏大的聲音在戰場上回蕩,於是大地便出現了震動,平原在瞬息間化為了陡峭山巒所組成的大地,如同劍刃一樣高聳的山峰直至天穹!

像是鎮壓大聖的五指山一般,化為巨手的山嶽大地騰空而起,而在山嶽大地上空剛剛出現的魔神們則被一股極致沉重的壓力向著大地摁去!

以大地山巒為手,巨掌的手心攥住了這群被瞬間壓制的魔神。

“巉石巒嶽轂轉乎?”

這似乎是一句感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不知何時來到了戰場的最前沿,他隻身著與其他十位守護者同樣的白袍,但只一眼眾人便知曉了他的身份——巖王帝君。

“終是....萬川湍流吞穹廬罷了。”

無數裂縫在岩石巨手所攥成的球上出現,只憑帝君一人,是無法徹底壓過這數量過百位的魔神的。

但短暫的禁錮已經足夠了。

隨著他手掌的橫揮,被封禁的魔神被他瞬間帶到了遠離之前戰場的另一端。

在岩石封印炸開的瞬間,血紅色的天空裂開了無數漆黑的裂縫,略有些狼狽的魔神們從封印中走出,帶著來自深淵的惡毒詛咒與這群走到了絕路的巔峰者們開啟了慘烈的廝殺。

或是巨大的巖槍貫穿天際,或是有純水的巨鯨從人工海中一躍而出,或是有巨大的暴風眼肆虐於野,或是那漫天的雷霆間閃動了令人膽寒的刀光。

這讓他們完全看不懂的戰鬥只剩下了華麗的聲光效果,由於境界的差距實在太大,旁觀這個等級的戰鬥已經完全無法從中學到什麼。

唯一有所收穫的大概就是鍾離了,他瞧見了若陀龍王未來的樣子,巖王帝君喚出的若陀龍王就是一座移動的山嶽,頭尾至少有三五十公里的巨大龍獸每一次抬腳落地便是一次可怕的地動山搖。

“看到角落那個不起眼的光點了麼?對,就是最左邊的那個,那就是我了。”

希伯特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的。

“當年我只殺了六個魔神就沒戲了,作為最弱的守護者,我果然是很丟臉啊。”

雖然相比一對五十還能笑得爽朗的巖王帝君,一打十勉強能反殺的希伯特是有點弱的樣子,但他的自嘲並不會給其他人帶來‘弱’的感受。

那用眼睛幾乎難以捕捉到行動軌跡,並且肉體強大至極的魔神就算是單對單,在場的人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當初魔法最為輝煌閃耀的白銀時代...

“真就差了這麼多嗎?”

尼可勒梅有些苦澀的開口,他確實是小瞧了深淵,在場的所有人都小瞧了深淵。

“畢竟你們找到自己的路才很短的時間啊。”

反倒是希伯特開口安慰了他們,“你們融合魔法和科技的魔導學不才剛剛出現嗎?”

“時代是需要時間去不斷發展的,我們的強大在於四個太陽紀千萬年來不斷的積累,從蠻荒到魔法的巔峰,我們歷經了數次覆滅,數次重建、擊敗了無數的敵人才走到了當時的極致輝煌。”

“我們探索世界的本源,我們發現的法則的奧秘,我們掌握了法則的奧秘,能夠使用世界最本源力量的我們,當然是很強了,但孩子們,你們不需要灰心喪氣。”

“找到了出路的你們,肯定是能夠比我們走得更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