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細的聲音急促的擠出許多字母。

“他受傷了,就是在這裡,他受傷了!”

“如果您想找到他的血,這裡是最有希望的地方。”

“那個惡魔....那個惡魔....現在變得越來越強了,他盡力了許多戰鬥,但沾染了他血液的地方,現在僅有這裡了。”

“是嗎?”

伏地魔舉起了他的魔杖,對著魔力述說了他的需求。

於是,他腳下溼潤的泥土便開始了翻湧,魔力回應了他的請求,將當初滴落在此的鮮血尋覓,一些微塵般的殘渣在泥土中出現,聚整合了一小撮微不足道的粉末。

當初羅恩在這裡中了一記鑽心剜骨,為了對抗那深入靈魂的折磨,他瞪裂的眼角擺脫了酷刑的折磨,滑落的鮮血便被埋葬在了這片土地之中,這是沒有人能夠發現的些許遺漏。

雖然羅恩每次戰鬥都經常鮮血淋漓,然而旁人想要得到卻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兒,要不就是被火焰焚盡,要不就是身旁有親近的長輩會替他打掃收尾,要不就是在那沒人能觸及的戰場中,不僅僅是血,就連他的毛髮都難以尋覓。

紅龍的血脈讓他遠離的脫髮的苦惱,那旺盛生長的髮絲從不會獨自沉睡在枕巾之上,薅都薅不下來,真是讓頭禿的人羨慕嫉妒。

正如他們靜悄悄的來,他們靜悄悄的遠去,但此行的終點並未到達,帶著那瑟縮的僕人,在黑夜的掩護下,他們繼續的前行,於是便來到了另外一處的墳墓旁。

這裡距離阿茲卡班很近,不過並不在那遠離陸地的小島監獄上,阿茲卡班中隨時都會出現亡者的新鮮屍骸,如果那些生前罪惡深重的人還有為他收斂屍骨的親人朋友,那麼他便不會出現在此,但在阿茲卡班死去的囚犯,往往都已經沒有人願意再度接納他們了,哪怕他們已經死了。

一個類似於亂葬崗一樣的墓地是這些的歸宿,這是魔法部對於這些犯人僅有的仁慈了。

這裡埋葬的都是罪孽深重的靈魂。

而貝拉特里克斯也不例外。

她的首級被斬下,但她的身體卻沒有人接收。

趕去處理貝拉特里克斯屍體的弗立維教授當然是不會留著這具屍體,她被交給了魔法部,被埋葬在這無歸人的墓冢之中。

而在今夜,這個墓冢被掀開了。

一顆早就腐朽的心臟從惡臭的土地中升起,在蟲尾巴驚恐的目光中落入了一個黑色的盒子裡,與那一小撮灰塵和一小塊骨骸一起放在了一個包裹之中。

燃燒著魔火的坩堝早已沸騰,液麵上甚至迸濺出了明亮的火花,就像燒著了一樣。

從坩堝中飄散的蒸汽越來越弄,將那照顧著火苗的身影變得模糊。

一具蒼白的身體真端坐在坩堝前方,只不過幾個小時,這具臨時的身軀就已經到達了崩潰的邊緣。

無數血色的裂紋爬滿了這蒼白的身體,就像是要破碎的石膏像,上面的生機已經不剩多少了。

只用了蘊含魔力的巫師鮮血所臨時製造的軀體是不可能長久存在的,重塑身軀所需要的東西從來不是吝嗇的獻祭可以填飽的。

“已經準備好了,主人。”

蟲尾巴尖聲叫到,一條巨大的蝰蛇從他的腳邊蹭過,那天敵的氣息令他寒毛聳立。

“現在....開始。”

伏地魔的聲音也無比的虛弱,沒有了之前的冷酷,有的只是無力的虛弱,但蟲尾巴不敢妄動,那條名叫納吉尼的大蛇正用冷酷的蛇眸盯著他。

渾身開始戰慄的蟲尾巴小心的饒過了坩堝,他站在了伏地魔的身旁伸出了顫抖的手,他幾乎是閉著眼睛,他的手觸控到了一股刺骨的冰寒,沒有絲毫生命活力的冰寒。

當他的手抓住了伏地魔的頭顱時,這具蒼白的身軀猛然間裂出了更多的裂痕,只是瞬間,除了頭顱以外的軀體就碎裂成了無數的碎片,化為了灰燼被旺盛燃燒的魔火吹散。

只有那顆睜著殘忍蛇眼頭顱還存留在世界上,薄薄的嘴唇微微張開,他似乎在笑。

正在沸騰的坩堝迸濺出了無數如同鑽石版的光點,這明亮細碎的光使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黑天鵝絨般的顏色。

蒼白的頭顱沉入了魔藥裡,緊隨其後的便是納吉尼嘶嘶聲的催促。

蟲尾巴來到了一張擺在坩堝旁的桌子前,他抽出了魔杖閉上了雙眼,對著那依舊漆黑的夜空呢喃道:

“父親的骨,於墳墓中掘出,可使你的兒子再生!”

那塊從墳墓中帶走的破碎骸骨飄起,投入了那沸騰的坩堝之中,鑽石般閃耀的液麵破裂了,嘶嘶作響、火花四濺,液體變成了鮮豔的藍色,像極了一鍋沸騰的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