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發現羅恩,至少現在沒有。

隨著羅恩躡手躡腳的從背後靠近,羅恩越發的確認了這一點。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五米....

就在握著簡陋木棍的羅恩准備一個衝刺上前就把他腦袋給打飛的時刻,一雙殘餘著猩紅的眸子突然出現在了羅恩的眼前,在踏入他五米的範圍之後,猛然甦醒的黑袍人用一種極為迅捷的速度轉身。

他在看到了這隻圍著一條浴巾的大肌霸變態之後,毫不畏懼的揚起了手中的長劍,左手的破爛圓盾被他抬起....

隨後抬盾上揚,那滿是斑駁痕跡的木盾以一種極為巧妙的角度斜斜的拍在了這裹挾著惡風的木棒上,被四兩撥千斤巧力所拍中的木棍被彈到了一旁,這骷髏般乾瘦的人影有著超出羅恩預料之外的迅捷靈巧。

被瞬息間彈反的羅恩不由自主的後仰了幾分,那滿布著鏽跡,但依舊寒光閃閃的劍刃沒有任何猶豫的直斬而下,被劍鋒帶起的氣流令人寒毛炸起!、

在這生死攸關之際,藉著剛剛被彈開上揚的力道,羅恩猛的躺倒在了地上,隨後一個懶驢打滾側滾出了幾圈,隨著一陣叮叮噹噹的金石碰撞聲,那破碎的石板再次多出了幾道劃痕劍傷。

看似胡亂揮舞的長劍卻隱含著一種獨特的節奏,這連綿不絕的進攻讓羅恩手忙腳亂的來回翻滾。

剛剛洗乾淨的身體上滿是泥土和斷裂的雜草,細小的傷口滲出了點點猩紅,血液的鹹腥味讓這個破碎枯寂的世界多出了一絲屬於活人的氣味。

似乎不知什麼是疲倦,這枯瘦的身軀好像有著用不完的力氣,被攆著到處亂滾亂跑了快有十秒之後,抓到了一顆拳頭大小石塊的羅恩惡狠狠的將這石頭向著那黑袍人擲去。

那面傷痕累累的木盾再次被抬起,撞出了一聲悶響的石塊被崩飛,但它的任務已然完成。

連綿不絕的劍招被中斷了一絲,一根粗糙的劣質木棒橫掃著擊中了黑袍人枯瘦的雙腿,隨著一聲脆響,那如同枯木般乾硬細瘦的腿被這木棍命中,脆弱的關節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咔嚓’聲。

登時就立足不穩的黑袍人踉蹌著向著側方倒去,但在跌落的時候,那閃著寒光的長劍隨之斜斬!

戰鬥的記憶已經深入骨髓,無論在任何時刻,這黑袍人都未曾忘記揮劍。

一捧溫熱的鮮血噴濺出了數米,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橫跨了羅恩的脖頸到側腹,幾乎將他開膛破肚,斜斜的分為了兩段。

瞬間的大出血與劇痛讓他雙眼一陣陣的發黑,但憋著最後一口氣的羅恩用最後的力氣猛撲上前,在掰斷了這黑袍人枯瘦的手腕時,他捏著這乾枯的手指死握不放的長劍,藉著身體倒下的慣性,讓那劍尖刺入了亮著一點異樣猩紅的眼眶之中。

有些類似於刺入一層堅韌但是破敗的皮革,那雙眼中的猩紅就此消散,這枯瘦的黑袍人失去了生息,那被斗篷遮蔽下的身軀也顯露在了眼前。

然而此刻並沒有看客去要一睹真容。

猩紅的顏色填滿了他的視野,在這寂靜無聲之中,羅恩聽到了自己有力的心跳,但隨著每一次心臟的泵動,傷口處就會噴出一股漸漸乾涸的血泉。

“原來這就是....”

“死亡的....感覺...嗎......”

撲倒在地的羅恩虛弱的顫動了一下嘴唇。

“活屍劍聖.....恐怖如斯....”

一個大大的菜字在他頭頂上出現,似乎在嘲諷著這小混蛋的蹩腳技巧。

菜的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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