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安沉聲道:「我不明白,你這樣的人,一招便可將路莊主擊退數丈之遠,為什麼還要加入魔影閣和軒轅有朋狼狽為女幹?名譽?地位?權勢?只要你露面,這些都是手到擒來之物,何必與魔教勾結?」

「本座沒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劍梟淡淡的道,「你們四個退下。」

「是。」劍梟的四名弟子恭敬的退散到四周。

轎簾緩緩被人從裡面掀開,一身粗布麻衣的男人走了出來,看上去和路旁的老農沒什麼區別,毫無高手風範。

但是他眼中的深厚劍意,卻不是可以輕易隱藏的。

「看來路莊主也知道魔影閣的事情了。」

路青黛冷冷一笑,旋即對李心安說道:「抱夠了沒?」

「美人在懷,自然是永遠都抱不夠的。」

也許是因為強敵環飼,馬上就要身死荒野,李心安身上最後的那點儒雅氣被他徹底捨棄,說話放肆了起來。但路青黛也沒和他計較,拄著長

劍站起身,昂首挺胸,面對著劍梟。

「魔影閣的所有情報,都已經在這次武評大會上被昭告天下,你的身份早晚都會被查出來的,劍梟。」路青黛淡淡的道。

劍梟道:」既然這樣,那本座就更不能讓你活著了。李心安我不殺,路莊主,你得死。」

「殺不殺得了我,那要看看你的本事了。」路青黛仗劍前衝,但卻悄悄對李心安說了一個字:

「跑!」

無論是自己的經驗還是路青黛暗中的傳音,都清楚的告訴了李心安,他現在應該做什麼,但李心安卻怎麼都挪不動步。

他不想跑,因為路青黛頂在前面。就如同之前對陣江泛舟,李心安那時選擇了什麼,現在就會同樣選擇什麼。

路青黛不是劍梟的對手,她甚至都沒有徹底看清劍梟的劍法,便已是兵敗如山倒。

山林在兩位當世高手的對決中被毀去大半,受損規模要遠遠高於和江泛舟的「小打小鬧」,這還僅僅是兩人數招的短暫對碰。若是招式盡出,只怕遠在數十里之外的天機樓,都能察覺得到這裡發生的一切。

路青黛左右肩膀各自被刺了一劍,雙臂軟軟的搭了下來,再也沒有力氣提劍。

玉人的臉上滿是血汙,那雙美眸,也被血紅色所覆蓋,甚至都已經看不清了那刺過來的致命一劍。

「噗呲——」

長劍沒入肉體的聲音驚醒了路青黛,雙眼重新恢復清明,但她卻看到了,那個本應該聽她的話跑的越遠越好的男人,正擋在了自己身前,替她承受了那足以要了她性命的一劍。

劍梟的粗麻衣服上被劃開了一個小口子,這是李心安拼盡全力所能做到的極限。之前他還可以傷到江泛舟,但現在,他只能對一件衣服下狠手。

劍梟的表情露出些許讚歎,似乎李心安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李心安,你很不錯,年輕人裡面,恐怕沒有幾個能比得上你,我的那四個徒弟都不行。」

路青黛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撫摸著李心安的傷口。劍梟猛地一拔劍,血液從傷口中噴灑出來,濺了路青黛一身。兩人的鮮血混雜在一起,凝結成了細碎的血塊。

「你為什麼……」路青黛茫然不解,「你會死的,你為什麼不跑啊?」

李心安咳嗽了兩下,抹去嘴邊鮮血,笑道:「這麼點小傷,還要不了我的命。」

劍梟的這一劍,並沒有附加多少內力,雖然是刺穿了李心安的軀體,但是被李心安避開了要害,只是出血,臟器卻沒有受損。

「他不是江泛舟,這也不是你逞英雄的時候!」

李心安道:「我知道啊,可是我走了,你怎麼辦?咱們兩個要麼死一個,要麼一起死。你是因我而來,我總不能讓你死在這裡,想來想去,也就只有咱們兩個一起死了,這樣黃泉路上還不孤單。」

「愚蠢!」路青黛銀牙緊咬,狠狠訓斥道。眼眶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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