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安說起,自己已經答應了鍾依依要殺了高嘯天,但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他們進不去天策府。

進都進不去,何談殺人?難道要高嘯天主動送上門嗎?

周汴說道:「天策府裡面沒有血衣堂的暗探嗎?」

李心安苦笑道:「血衣堂雖然厲害,但也沒厲害到那種地步,我們可不敢派人混進天策府,一旦被查出來,怕是連祖墳都要被一鍋端了。」

「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蕭玄感道,「聯絡陸達和鐵竟遙,我們沒有自己人,那就想辦法把他們變成自己人。」

「陸達和鐵竟遙自身難保。」周汴道,「我們被關在地牢中時,隔壁的牢房裡全都是李賢舊部,況且鐵竟遙那日在掩護鍾依依逃脫的時候受了重傷,陸達回來洛陽後音訊全無。人都找不到,怎麼聯絡。」

李心安長嘆一聲:「難道,天策府這塊硬骨頭就真的啃不下來嗎?」

商議了半天,最終也沒有得出個一二三四,幾人無奈,只得先返回了虎堂。

外出一天,回來後,虎堂顯得更加冷清,燥熱的傍晚,蟬鳴聒噪,人人心煩意亂。

像以往一樣,依舊是路青黛在等他們。

當葉青嵐看到路青黛的時候,眼睛都直了。

「李兄,這位姐姐是……」

「別打她的主意。」李心安瞪了一眼葉青嵐,「我都不敢招惹,小心你的小命。」

路青黛聽得他們竊竊私語,不禁泛起冷笑——你不敢?你招惹的還少嗎?

葉青嵐吐了吐舌頭:「這位是虎堂的堂主嗎?」

「不,一個朋友。」

路青黛看到他們平安回來後便回到了自己房間,李心安領著三人走進大堂,令人意外的是,唐櫻居然還在這裡。

「唐姑娘?」李心安愕然道,「你沒走嗎?」

「你很希望我走嗎?」唐櫻黯然的道。

「呃……倒也不是,只是你待在這裡,恐怕有點不太合適吧。」

「我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了。」唐櫻小聲的說,「屠生樓在洛陽的七個堂口被天策府查到了六個,最後一個也被你們給毀了,現如今,我手下的人能用的不出五個,我已經讓他們星夜兼程,趕回屠生樓了。」

「那你怎麼不走?」李心安問道。

「我……我身邊沒有可以相信的人了。」唐櫻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師兄死了,我沒辦法給他報仇,我也不敢回去見師傅……」

「我明白了。」李心安嘆了口氣,拍了拍唐櫻的肩膀,「在我們離開洛陽之前,你就留在這裡吧,也好和別人做個伴。」

晚上的飯桌上,氣氛顯得有些微妙。

李心安坐在主座,楊衝本應是坐在他右手旁,但那裡坐了路青黛。和路青黛正對著的,就是唐櫻。

李心安也不知道路青黛怎麼破天荒的出來和大家一起吃飯了,明明之前她都躲個清淨,待在房中不出來的。

這一場飯大家各懷心事,有的人在想該怎麼殺高嘯天,有的人在想虎堂以後的路該怎麼做,還有的人在想,這倆女人針鋒相對的是在幹什麼?

李心安左看右看,一邊是黯然神傷的唐櫻,一邊是冷若冰霜的路青黛,他就像是身上長了一後背的小紅疙瘩一樣

,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