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長安出來,見到的都是什麼?契丹巫神教、西域天山宗、劍南天劍樓,還有魔教魔影閣,其中實力最差的天劍樓都是劍南道劍道之首。可這些都不是真正的江湖,他們只是一些大人物,真正的江湖,是那些最底層的小人物,小宗門,就比如他們。”

李心安深深嘆了一口氣:“這次天機樓武評,我關心的不是那天下前十人的排名,也不是什麼兵器譜紅顏榜,而是這些掙扎在江湖最底層的人的比武,這才是真正的江湖啊。”

他們都是二品以上的高手,說話聊天,自然不會洩露半點出去。所以,儘管李心安幾人聊的火熱,金風門這邊,卻是一句也聽不到。

很快,金風門一行人便風捲殘雲的吃完了飯,天色漸漸晚了下去,眼看著天就要黑了,他們行程匆忙,必須在天黑之後趕到城鎮,所以儘管李心安幾人早來,卻是金風門先走。

離開茶鋪之時,因為坐船難受了好幾天的葉青嵐病怏怏的轉頭瞅了他們一眼,恰好金風門中那兩個女弟子也看了過來,六目相對,那兩女子何時見過葉青嵐此等天上仙人般的容貌,頓時眼若秋水,挪不動步。

走在最後的那個黑臉大漢一見自家的兩個女孩子被對方勾引的魂兒都散了一樣,哪裡還有好臉色,剛想開口怒罵,可一見到葉青嵐的臉,頓時也愣住了。

最後,是三個人紅著臉走出茶鋪的。不,這麼說其實也不太對,畢竟那黑臉大漢,臉色無論是鐵青還是通紅,都是一般的黑。

他們走後,李心安忍不住出聲調侃道:“那個黑哥哥的魂兒被葉七勾走了哦。”

“滾蛋。”葉青嵐有氣無力的罵了一句,“下次出門,我一定帶個面罩蒙臉。”

酒足飯飽,李心安五人離開茶鋪,本想著付錢,卻被告知,錢已經被金風門的人付過了。李心安無奈搖頭,無形之中,還欠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情。

沿著大路趕往神農架,等到達最近的城鎮後,天已經黑了。不過這裡因為天機樓武評的緣故,不設定宵禁,所以即便是深夜,鎮子裡也依舊熱鬧非凡。

李心安幾人自然是沒心情去外面戲耍的,找了間客棧休息一天後,便繼續趕路。

接下來的路,很少有寬闊平坦的大路了,基本都是崎嶇難行的小路,馬不能行。不過這對於在劍南道密

林中跋涉了幾天的李心安五人來說,那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神農架的路,可比劍南道的要好走多了。

五人騎馬走了一天之後,夕陽西下,只能在野外露宿。他們在林中尋找柴火的時候,陡然聽到前方傳來劇烈打鬥的聲音。

“怎麼回事?”蕭玄感抽了抽鼻子,風中傳來淡淡的血腥氣。

“死人了。”

“也許是山賊截路吧。”葉青嵐道。

周汴搖頭否決:“這裡可是天機樓的底盤,哪兒有山賊。應該是江湖恩怨,仇人見面了。”

“與我們無關,還是不要管了。”李心安笑道,“行走江湖,多聽,多看,少做事。”

說話間,那打鬥聲由遠及近,竟是有人朝著他們趕來了!

密林之中,有人負傷倉皇逃竄,在他們背後,是一夥人舉著火把追趕。

“在林子裡面點火,不要命了?”

慕容白幽幽說道:“放火燒山的人可沒資格說這話。”

李心安無奈:“不想惹禍,可禍偏偏上趕著來找你。”

轉眼之間,狼狽逃竄的人已是來到了李心安幾人面前,他們驚訝的發現,這居然是昨天的金風門一行人!

只是,現在只有五個人,其餘三個,怕是已經被殺了。

領頭的正是那位“王師弟”,一見有人在,他也顧不得去認人,急忙求救道:“閣下,還請救我幾人一命。我們是郎州金風門的人,乃是神劍閣的下屬,若是救的我們,必有重謝!”

李心安笑道:“少俠,不認識我們了?”

那人愣了愣,藉著身後微弱的火光,他才認出了李心安。

“是你們!”

他隱隱有些絕望,昨天才和他們在茶鋪起了衝突,現在被人追殺,偏偏遇到了他們。現在進退兩難,已是死局了。

身後,追趕他們的人已是到了,將他們團團圍住,為首一人是一個臉上有著刀疤的精壯漢子,先是輕蔑的掃了一眼金風門眾人,見有外人在此,便抱拳說道:

“幾位,這是我們伏虎山和金風門的恩怨,與諸位無關,還請你們行個方便,我們絕不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