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紹一下你這把劍的來歷。」沈琦詢問到。

富商笑眯眯的把劍匣開啟,露出了裡面珠光寶氣的長劍。這把劍很是華麗,上面鑲嵌著不少寶石美玉,價值不菲。

「此劍是仿照漢代八面漢劍所鑄,名為飛鳶,用料嘛,除了天外隕石以外,各種名貴材料都有。」

沈放接過劍匣,忍不住嘖嘖稱奇:「這麼昂貴的劍,你也捨得賣?」

「在昂貴,它也只是一個東西,是東西就有自己的價值。我不是劍客,我是一個商人,在我看來,這把劍的價值,不是殺敵,而是交易。」

富商拱手說道:「洛陽馬漸鴻,初到益州,無依無靠,欲結識益州豪傑,特此來拜天劍樓的山門。此劍,雙手奉上,只望交個朋友。」

沈琦皺了皺眉,商賈與江湖乃是兩路,雖也互有牽扯,但經商之人,心思多奸詐歹毒,薛海涯曾經多次告誡過他們,不要和商賈有太多往來,否則落入泥潭,便再也洗不乾淨,甚至還會招來殺身之禍。

這把劍,品相不錯,若是天劍樓花銀子買,那麼無論這富商開多大的價,沈琦都捨得下心。可若是白送……

「天下沒有免費的東西,也不會憑空掉餡餅砸到你頭上。」慕容白淡淡的道,「沈師弟,這把劍我勸天劍樓還是出錢買下為好,別看上面堆砌著這麼多華而不實的東西,但劍的品質沒有問題,最多一千五百兩。」

「就依慕容公子的提議。」沈琦鬆了一口氣,慕容白的話徹底堅定了他的決心,沉聲說道:

「這把劍天劍樓出價一千五百兩,不會白要你的。若是不願,可以離開。」

富商馬漸鴻明顯愣了一下,像是聽到了一個什麼玩笑,不敢置信的說道:

「我沒聽錯吧,這把劍白送給你們都不要?」

「天劍樓不需要你的這個人情。」沈放冷冷說道,「若是有意結交,還請日後相見,天劍樓定會以誠相待。只是今日,我們是斷然不會白要這把劍的。」

馬漸鴻冷哼一聲,沒想到這天劍樓如此不識抬舉。他從洛陽遠道而來,本想是在益州發展自己的生意,結交天劍樓就很有必要。可他的這一片好心,還是被拒絕了。

「一千五百兩,未免太少了點吧。」馬漸鴻冷著臉說道,雖然人情結交不上,但也不能空手回去。正如他之前所說的那樣,這把劍對於馬漸鴻這一個商人而言,就只是一堆銀子而已。於他無用,還不如就此賣了,換一個目標打通關係。

「我當初買這把劍,可是花了兩千三百兩,我總不能虧本吧。」

「那是你不識貨,被人騙了。」慕容白隔著屏風說道,「一千五百兩才是它的真實價錢。其實也還可以再低,我們把上面的玉石拿去還給你,只要這把鐵劍。大概……九百兩。」

「兩千兩!」馬漸鴻說道,「不能再低了!」

沈琦見慕容白不回答,知道他態度堅決,說道:「一千五就一千五,一分不多。」

「你們……哼,好,一千五百兩成交!」馬漸鴻最終還是識抬舉,知道及時止損,雖然不忿,卻也不得不接受了這個結果。

接連兩把寶劍,都被慕容白壓價壓的很低,在之後的幾把劍,也都沒有得到很高的評價。一個時辰的時間,他們僅僅買下了四把寶劍,才花費了不到一萬兩銀子。

天劍樓新來了一位品劍大師,所有的寶劍每一個看得上眼的,這個訊息很快就在天上居眾賣家之間不脛而走。人們都對那個神秘的大師感到好奇,同時也不禁擔憂起來,有這麼一個人在,今日的價格肯定會一低再低,在場裡面有不少人都是倒賣寶劍來這裡售賣的,搞不好就得賠本。

就在人們對慕容白此舉議論紛紛的時候,一個奇怪的男人卻走進了天上居,進門也不看,直接就往樓上走去。

樓梯邊的天劍樓弟子見狀急忙攔住了他,看男人普普通通的樣子,心裡不禁先多了幾分輕視。

「喂,你是來賣劍的吧,有憑證嗎就往樓上走?拿出你的劍讓我看看。」

男人默不作聲的拿出了一把短劍交給了那名弟子,劍鞘古樸大氣,看上去品質不錯。那幾名天劍樓弟子常年負責品劍大會的安全,耳濡目染之下,對於品劍有了那麼一些經驗。見到劍鞘如此,他們不敢怠慢,心道不會真遇上了一把好劍吧,可當他們拔劍出鞘之時,接下來的一幕又讓他們全都大跌眼鏡。

只見那劍鞘裡面裝著的,居然是一把鏽跡斑斑的短劍。這還不是最緊要的,那把劍居然還不完整,在劍身中間的位置有一個巨大的缺口,缺口也不整齊,像是被鏽跡腐蝕了一般。

「你玩兒我們吶?」天劍樓弟子憤怒的把短劍扔回給男人,罵道:「拿這麼個破玩意兒濫竽充數,趕緊給我滾!」

男人又默默的把短劍插回腰間,轉身老老實實的往外走去,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直到離開了天上居好遠,男人才突然驚醒了一般,喃喃自語起來:

「我是誰?我剛才在幹什麼?我要去哪裡?」

他無意間低頭看到了自己腰間的短劍,思緒似乎是被什麼挑了起來,男人捂著頭,表情痛苦。

「大牛,你怎麼在這裡啊!」

一個清亮的女聲在男人身後響起,男人疑惑的回過頭,只見是一位秀氣的少女,正嘟著嘴埋怨自己:

「我才去買了一盒胭脂的工夫,你怎麼就不見了,害得我好一通找。我不是說了,讓你老老實實待在門外的嗎?」

被少女叫做大牛的男人眼神迷惘,他看著少女覺得熟悉,又覺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