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距離天山宗劇變過去了兩天。

他迷迷糊糊的走出暫時搭建的帳篷,驚訝的看著眼前的景色——

天山宗的弟子們正在鋤雪,將被大雪掩埋的小鎮挖掘出來。遠處,天山宗外門所在的山峰居然被一分為二,斷成了兩截!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啊……」李心安瞠目結舌,喃喃自語道。

「你醒啦?」

不遠處正在生火做飯的周汴發現了他,招了招手。

「周兄,天山宗這是怎麼了?」李心安走過去,蹲坐在周汴身邊,看著鍋裡翻滾的雪雞肉,李心安悄悄吞嚥了口口水。

「雪蓮洞被消失的仇知義給炸了,天山宗倒塌。」周汴撕下一條雞腿遞給李心安,「天山宗死了不少人,傷筋動骨,折損大半。」

「這……」

李心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之前預料的最壞的情況不過是徐寒鷹被殺,但現在看來,這可比徐寒鷹的死要嚴重的多。

「雪蓮洞被炸……這可是天山宗的根基,徐姑娘也真是下得去手。」李心安嚼著雞肉,含糊不清的感嘆道。

「徐姑娘死了。」周汴聲音有些低沉,「雪崩的時候,她沒有選擇逃跑。」

「是嗎?」李心安眺望著遠處,淡淡一笑:

「早有預料。」

「徐百嬌這樣的女人,是不會甘心平凡的活著的。計劃一旦失敗,死亡是她最體面的方式。」

「挺好的,她永遠和天山宗在一起了。」

「回想起幾天前,那時候才剛剛認識徐姑娘,現在卻天人永隔,世事也真是無常。」周汴眼眉低垂,不知是在緬懷徐百嬌,還是記憶中的某個人。

「我是徐宗主救回來的吧?」

「你怎麼知道?」

「我師傅的內力,也就只有徐宗主能壓制得住。」李心安說道,「他人呢?我得對他道一聲謝。」

「這兩天一直沒看見他的影子,或許,宋舒平直到他在哪兒。」

李心安嘆了口氣:「一天之間,女兒、兒子、以及待了一輩子的天山宗,都煙消雲散,對徐宗主而言,這個打擊不可謂不嚴重。他也許是偷偷的躲在哪個地方傷心吧。」

「對了,宋舒平他……知道宋蟬衣母子的事情了嗎?」

周汴點了點頭:「當然,昨天,宋舒平把宋蟬衣的屍首接了回來,安葬在了一個地方,沒有任何人跟著去。」

「兄妹倆十年不曾見面,再相見時,卻是天人永隔,宋師兄他的心痛,不比徐宗主少啊。」

「宋舒平是一個很堅強的人。」周汴由衷的佩服道,「天山宗的擔子,目前全都壓在了他的身上。宋舒平卻沒有垮掉,排程有方,指揮著天山宗的重建。」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這番話用在宋師兄身上,應該是再合適不過了。」

李心安起身,拍了拍屁股,說道:「不過我還是有一些疑惑,還得當面跟他問清楚,他在哪兒?」

……

一片廢墟前,宋舒平正低頭賣力的鋤著雪,李心安找到了他:「宋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