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山宗一年一度的比武大選,如期舉行。

天山腳下的那座小鎮,幾乎是萬人空巷,每條街上都站滿了人。鎮子中央,搭建起了一座高大的演武臺,天山宗數十名弟子位列其上,以宋舒平為首,宣佈了大選的開始。

“第一輪,關內道王海,對陣河北道楊先。”

兩名身高相仿的男人持刀上臺,相互行了一禮,接著,便不由分說,展開了戰鬥。

李心安幾人站在臺下,看著臺上兩人的戰鬥,幾招過後,是王海被楊先一刀砍翻,但楊先也被王海一刀劃在左腿,可謂是慘勝。

“第一輪,關內道王海勝!”

“可惜了。”李心安搖頭嘆息到,“王海的傷勢不重,稍作休養即可痊癒。但是這楊先,只怕下半輩子都得是一個瘸子了。之後的比武,他是參與不了了。”

“這場比武還不知道要埋沒多少人才。”慕容白嘆道,“為了一個名額,爭得鬥破血流,你死我活,實在是不值得。”

說話間,演武臺上的血跡已經被人清理乾淨,第二輪的選手踏上了擂臺。

“洛陽江大力,對陣嶺南林寶生。”

“連嶺南的人都來了?”李心安咋舌道,“這可是從大唐的最南邊跑到最北邊,這也太狂熱了吧。”

雖然跨越千山萬水,的確不易,但是林寶生的努力最終還是白費了。江大力在交手四五回合以後,買了個破綻,將林寶生夾在懷裡,直接扔下了演武臺。

“第二輪,洛陽江大力勝!”

“第三輪,隴右道趙全,對陣山南西道李德福……”

接下來的戰鬥,其實並沒有多大的看點,一般人看的津津有味,但對於像李心安慕容白這樣的人來說,其實沒有任何意思。

“這已經快十場了,沒看見一個二品高手。”李心安抱怨道,“看來蕭兄你不參加這個比武是正確的,沒意思啊。”

“二品高手自然也有,但不會排到第一天就出場。”慕容白說,“第一天的比武,只是篩選出去三品下和四五品的人,第二天才是真正有意義的比武。”

“這樣啊,也不早說,我們在這兒站了半天豈不是白費了。”李心安說道,“肚子餓了,吃飯去不?”

“走吧,我也餓了。”周汴說道。

五人想要擠出人群離開,但人們都是往前走,他們想要離開,何其難也。

“算了,出不去。”李心安欲哭無淚,“中午會有一個時辰休息的時間吧,還不如直接上山。”

五個人只得繼續老老實實的看比賽,他們擠了半天,沒能出去不說,還把自己最好的位置拱手相讓,窩在演武臺的一側,也看不大清楚上面的情況。

這十幾場比武下來,除了第二場的那兩人之外,其餘每一場都是死戰,慘戰,演舞臺上的血跡已經清除不乾淨了,人上去腳都打滑。

第十五場比武,終於是死了人。

一人胸膛被大刀劈碎,骨頭渣子扎進了肺裡面,那人躺在臺上,雙眼無神的看著天空,嘴裡不斷吐著血沫,顯然是活不成了。

天山宗的弟子跑了過來,蹲在他身旁說道:

“劍南道盧德義,你的家人我們會照顧的,你放心的去吧。”

那人僵硬的點了點頭,在眾人愕然的目光中,天山宗弟子合上了他的眼睛,隨即用力一扭,一聲清脆的“咔嚓”聲後,場上就再也沒了聲音。

沉默,臺上臺下幾千人的沉默。

“何必呢。”李心安低頭感嘆。

劍南道的盧德義死了,他的對手也同樣不好過,半條手臂被斬斷,終此一生,也只能是一個廢人,再也沒有機會能夠進境。

但這只不過是一個小小插曲,在清理下去盧德義的屍體以後,比武照常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