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軀猛的一顫,面色驚恐,躲藏在老劉身後。

“誒你小點聲,嚇到孩子啦。”

老劉撫摸著徒弟的頭髮,說道:“是混血,他爹是契丹人,他娘是被擄掠過去的唐人,生下他就死了。這孩子是一路從契丹跑回大唐的,路上還啞了嗓子,不會說話。”

費青一臉凝重的盯著少年,少年根本不敢和他對視,只是緊緊攥著師傅老劉的衣角。

“你收他多長時間了?”

“五年了吧,這孩子也聰明伶俐,學了不少本事。費將軍,您也別瞧不起他,他爹雖是契丹狼崽子,可他娘卻是咱們大唐女人,大唐就是他的孃家。孩子在外面受了欺負不要緊,孃家人再欺負她,可就說不過去了吧?”

費青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快乾活,耽誤了時辰,該有的工錢可就扣了。”

老劉長舒一口氣,笑著把徒弟從自己身後拉出來,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

“沒聽到將軍發話嘛,一幫子人晚上的酒錢可都指著你呢,別偷懶!”

一車新的火藥被人推了過來,少年跑過去從車上拿了點什麼,光明正大的,也沒有人覺得有什麼不對。

倒是師傅老劉注意到了,心想這小子剛才才剛拿了火藥,還沒放好怎麼又拿?正想問的時候,就看見徒弟像只猴子一般敏捷的攀爬上了架子,轉眼之間鑽進花車內,消失不見。

……

四月十日,夜。

一夥面容怪異的男人在一個侏儒的帶領下住進了朱雀大街沿街的一間客棧。

四月十一日,通濟坊。

西域有不少的奇技淫巧,聖人及宮中諸多貴人也都喜歡看。這一日,五名西域術士被禁軍接走,送入宮內。

同日,長安城內不少的江湖門派也都詭異的行動了起來,不是為了慶祝聖人壽誕,而是尋找他們的掌門。

十五個門派,十五名掌門離奇失蹤。放在平常,這不是一件小事,可現如今,卻只能淹沒在長安城五百萬百姓與君同慶的喜悅之中,激不起別人半點興趣。

四月十二日。

李俶這些天,悶悶不樂,把自己窩在府裡,連早朝也沒去上。

太子李亨派人傳信了許多次,李俶也沒搭理自己的老爹。

不知不覺間,明日就是聖人的壽宴了。

“殿下,是時候該去宮裡請安了。”老幕僚邱起提醒道,“這些天,太子殿下對您的表現很不滿意,花車郎的職務已經交給建寧王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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倓殿下了。”

“老三?”李俶皺起眉頭,嘆了口氣:“他要是想做就做吧,畢竟最愛出風頭。”

“殿下,邱起知道殿下和建寧王手足情深,可這件事就該是您的,建寧王有意交還給您,您看——”

“不去。”李俶咬牙說道,“邱先生,還是想想怎麼從楊國忠那裡扳回一城吧!西州軍的案子中書省都已經擬出皇榜準備昭告天下了!”

邱起微微一笑:“殿下,楊國忠依靠李林甫才得以進入朝廷,他們之間的恩怨糾葛數也數不清,摘也摘不掉,為何一定要拘泥於一個小小的西州軍呢?”

“只要他和李林甫聯絡的密信在手,主動權便永遠掌握在我們的手中。”

李俶身軀一震,進而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李俶興奮的起身,對邱起長作一揖:

“李俶受教了。”

邱起笑道:“既然如此,殿下還不去爭一爭那花車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