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陡然一轉,驟然平靜下來:“算了,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了。”

“殺李心安,是你的第一任務。殺韓山佀和夜山柃,是你的第二任務。至於你那個同門,最好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楊腓凝重囑咐道:“蘇休,已經離開了皇孫府,不知所蹤。李俶讓新晉投奔他的水龍劍仙種南潯搜尋蘇休下落,據我推測,他應該離李心安不遠。要是你們二人遇上,最好是讓他暴露在李俶的眼下,藉此把李心安拉下水,來一個借刀殺人!”

黑袍老者道:“何須如此。憑老夫的手段,殺一個蘇休和李心安,根本易如反掌,公子不必多言。”

楊腓被他這麼一噎,不由得陰沉下臉,“既然如此,我期待著你得勝歸來,帶著他們四個人的人頭來見我。”

說罷,他邁起肥碩的雙腿,在親信侍者的攙扶下,乘著青銅梯去往地上了。

黑袍老者抬起頭,看著幽閉的頭頂,這裡是楊國忠書房的地下,是當年血衣堂的舊址,現如今,則是他的樂園

“楊腓?哼!”

老者唇邊泛起一抹冷笑,“閣主不日就將進京,老夫苦心潛伏十年,終於可以結束這種日子了。”

“一個酒囊飯袋,對我指手畫腳這麼多年。若是可以,老夫第一個想殺的,就是你啊。”

黑袍老人拂袖而去,身影再次隱匿於黑暗中。

……

次日,開市的鼓聲剛一傳出,幽香居大門洞開,五匹駿馬疾馳而出,去往升道坊。

“堂主,我們已經打探清楚了,柳霄伝帶著柳無焉柳無晏兩兄妹就躲藏在升道坊趙六安王員外的家中。”羅青稟告道。

“趙六安的弟弟,當年被賣進柳家為僕,後來被柳家仇人所殺,柳家家主就給了趙六安一大筆銀子作為安家費。趙六安就靠著這筆錢,發了大財,而且仗著背後有柳家撐腰,平日裡作威作福。和他關係最緊密的,就是柳霄伝,他沒少孝敬銀子給柳霄伝。”

“不過朝廷已經下令捉拿柳家逃犯,這個趙六安真的對柳霄伝如此忠心,甘願冒著殺頭的風險也要窩藏他?”李心安問道。

“非也。”羅青說道,“這一次,趙家出殯的,就是趙六安!”

此言一出,馬背上的幾人皆是一臉錯愕。

羅青接著解釋道:“趙六安小人行徑,本意是先窩藏柳霄伝三人,再偷偷報官,自己得好處。不過也不知是陰謀敗露還是柳霄伝手段狠毒,在他躲到趙家的第二天,就把趙六安殺了,封了整個趙家。”

“……原來如此。”

慕容白問道:“那柳無焉和柳無晏兩兄妹呢?”

“據說柳無焉受了重傷,柳無晏情況不明,似乎是被柳霄伝挾持了。”

李心安冷笑一聲:“看來,柳家這三個人還有很大的淵源啊。”

說話間,他們已是穿過了朱雀大街,來到了升道坊。

血衣堂早已派了人在此接應,五人下馬,蕭玄感當即就要走進坊內。

“蕭兄不可!”李心安急忙拉住他。

“你要幹什麼!”蕭玄感突然惡狠狠的盯著李心安,咬牙道:“仇人就在眼前,我如何能不動!”

“我不是讓你放棄。”李心安解釋道,“只是你就這麼進去,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大丈夫何懼一死!”

“可你死了,誰給老卒王義報仇!”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