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一座再簡單不過的院子,這些“天眾”就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也沒能查出什麼。

面對著巴爾戈的質問,他們搖搖頭,表示自己並沒有什麼發現。

“一群廢物!”巴爾戈臉色漲紅,氣呼呼的往門外走去。

“愣著幹什麼!去下一家!”

“損壞的財務,記得寫個條 子送到我這裡來。”李心安朗聲道。

巴爾戈經過大門的時候,李心安突然從他身上聞到了一股惡臭,他不由得捏住了鼻子,但那味道還是直衝他天靈蓋,讓他有一種乾嘔的衝動。

“巴爾戈,你是不是掉到糞坑裡去了?”

後者頭也不回,恍若無聞,氣沖沖的帶著“天眾”離開了。

蕭玄感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認真的說道:“那不是什麼地窖,之前那個地方,真的是個糞坑,只是後來被人棄用了。”

李心安瞠目結舌,旋即哈哈大笑起來:“原來如此,哈哈……巴爾戈感情真的是掉到糞坑裡去了啊,還是他自己主動跳進去的,唉喲……”

蕭玄感看著他眼淚都笑了出來,一時間有些無措,他抿了抿嘴唇,臉色有些發紅,說道:

“剛才謝謝你了,替我解圍。”

“沒事。”李心安止住笑意,說道:“我也看不慣那幾個天竺和尚,他們不講道理,沒理由讓他們放肆下去。”

“更何況,我還真挺中意你的。”

“啊?”

蕭玄感皺起眉,想起了些什麼,問道:

“你說的那個血衣堂,是什麼?”

“一個門派而已,你若是沒有師承,我誠摯的邀請你加入。”李心安伸出手,笑道:“我是堂主,我能做主。”

“師承……我無門無派。”蕭玄感道,“只是聽你們剛才說什麼殿下,你是給皇帝辦事?”

“皇太孫李俶殿下,可以說是未來的皇帝。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

蕭玄感淡淡的道:“既然是給皇帝辦事,我就沒興趣了,還請你另尋賢才吧。”

李心安很訝異於蕭玄感的乾脆拒絕,“你很討厭當今聖人嗎?”

“是。”蕭玄感冷冷說道,“我不僅討厭他,也討厭朝廷,討厭大唐!”

“可你是大唐人啊。”

“大唐人嗎?“蕭玄感臉上湧現出一抹悵惘,他搖搖頭,“我並不認為。”

“我從小是個孤兒,出生就在松漠都護府,沒見過自己的爹孃,是那裡的老兵撫養我長大。”

蕭玄感說起往事,眼中怨恨更深:“我在那裡待了十八年,身邊三十七名老兵,為大唐守國門。但這十八年來,沒有一個新人去過那裡,沒有人也就罷了,沒有銀子也就罷了,可是糧食、水、棉衣、藥材、甲冑、武器,這些都沒有,十八年來我從沒見過外來的物資。”

“那三十七名老兵,在十八年內陸續離世,他們有的被凍死,有的生病而死,有的發了瘋自己撞牆自盡,還有的,出了門,走向大漠,再也沒回來。”

“他們給大唐盡忠,大唐給了他們什麼?”

蕭玄感盯著李心安,目光灼灼的問道:“李心安,你告訴我,這樣的大唐,我憑什麼喜歡?”

李心安聞言,不由得沉默了。過了很久,他才開口道:

“大唐以武立國,歷年征戰,開疆拓土,這個過程裡面,勢必會有人犧牲,這是不可避免的事實。”

蕭玄感冷冷說道:“我雖然沒上過私塾,但也知道窮兵黷武這四個字!大唐連年征戰,不久前才剛剛出徵契丹,我自漠北而來,也曾見過不少軍隊,沿途搜刮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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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作所為,與匪無異。你說戰爭勢必有所犧牲,犧牲士兵也就罷了,難道還要犧牲百姓嗎?”

“不管如何,大唐天威所至,百姓安居樂業。承大唐恩澤者,要比受大唐迫害者,多得多的多。”

李心安道:“少數的犧牲,換來多數人的安定,這是一樁很划算的買賣。”

“把人命當成籌碼,說成買賣?”蕭玄感眼神冰冷,“如此冷血無情,你那個血衣堂裡面,是不是一群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