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安一直在等蘇休。

他看到那個拳師揹著女子宗師逃離那條小巷,不久之後,大理寺計程車兵就再次在大街上展開了搜尋。

但沒看到蘇休的影子。

他在大理寺門前轉悠了許久,但沒什麼發現。無奈之下,只能上酒樓結賬。

可一上樓,他就發現,自己和葉青嵐開的那個酒桌,正有人在上面大快朵頤。

“蘇先生?”李心安瞠目結舌。

蘇休仰頭把酒灌進喉嚨中,吧唧了一下嘴,笑道:“來啦,坐。”

李心安拘謹的坐下,盯著蘇休,有些拘謹。

“怎麼了?平常不是很能說嗎,嘴都閒不住,現在啞巴了啊。”蘇休調笑道。

李心安尷尬的咳嗽了兩下,說道:“那是和蘇先生相處,若要是和蘇休前輩,心安還是很拘謹乖巧的。”

“哈哈哈!”蘇休大笑道,“你也就是隻在殿下生氣發怒的時候才老實一點。”

“蘇先生……心安……有個疑問。”

“我知道,想問我的身份,對不對?”

李心安感概說道:“蘇先生學識過人,心安雖然與先生相處不多,但也知道,先生是個坦蕩寬廣的人。但現在您又暴露了武學修為,能壓制兩名二品高位的高手,可謂文武全才。”

“心安不想追究先生的來路,只想問一句,先生的目的,是什麼?”

蘇休灑然一笑,“我沒什麼目的,小時候讀了很多書,然後又跟著師傅學武,在江湖裡待了很多年,最後一事無成,也厭煩了這種生活,就離開了那裡。”

“原本想在長安附近找個差事,活過這一輩子就算了。卻不料被你舉薦,進了皇孫府,殿下賞識我,我也想安心給他效力。”

“我是不想展露武功的,但也沒辦法,那兩個人修為實在太強,不是你和葉青嵐能解決的。而且,你的佈局也有太多漏洞。”

李心安羞愧道:“是心安考慮不周,貪功冒進。”

蘇休搖搖頭,“你做的已經很好了。”

“先生,殿下可知道您的底細?”

“他不知道,我也沒打算告訴他。”蘇休狡黠的眨了眨眼,“後路,對吧?”

李心安苦笑道:“您又在取笑我了。”

蘇休說道:“這次刺殺失敗,劉泰來的命算是保住了。只是我看他的樣子,肯定會供認不諱,聖人也許不會說些什麼,但他難免會受些皮肉之苦。”

“最後的結局,他也無足輕重,只要他不說出更多的東西,估計會被流放。”

“為了讓他安心,我們要給他做好後路。”

“我明白,劉泰來的兒子那邊,血衣堂會看顧好的。實在不行,我們送他離開長安。”

李心安頓了頓,接著問道:“蘇先生,那兩個殺手,您能看出他們的武學路數嗎?心安見識短淺,江湖諸般武功,五花八門,各有千秋,心安也只知道兩三。”

蘇休沉吟片刻,緩緩說道:“那個女子宗師的刀法,不像是江湖武功一般大氣,一招一式之間,都用最短的招數,攻向敵人最致命的要害。”

“這種刀法,應該是在戰場上磨練出來的。”

“至於那個拳師,據他所說,兩人乃是夫妻,戰場夫妻,應該都是出身軍旅。”

“這些年,楊國忠也沒少拉攏軍中諸將,身邊有幾個軍中退下來的高手,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只是不知道,他的手下,還有多少這種人啊!”

李心安嘆息道:“對方既然是上過戰場的軍中之人,想必也曾以身報國血染疆場,為什麼要和楊國忠沆瀣一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