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才到。”唐清淮撫摸著女子的頭,臉上露出寵溺的笑容。

“本想著先來這裡看看老朋友,你劉師伯還怕會耽誤城裡的正事,卻不料正好遇上你。哈哈,你師伯可是失算了,哪兒有什麼事是比我徒弟還重要的?”

“那可不是?”女子俏皮的吐了吐舌尖,“師傅,師兄度嚴大師那裡。”

“我料想那老和尚也不能不管。”唐清淮微笑道,“只是徒兒,你為什麼這麼傻,非要攔在外面?為什麼不和你大師兄一起進去?”

“我……”女子低下頭,眼圈倏的泛紅。

“師兄弟們……都死了,就剩下我們兩個逃了出來,總要有人承擔責任,師兄不能死,所以——”

“傻孩子。”唐清淮打斷了她,“你和你師兄一樣重要,在你們來之前,我就說過,你們要麼一起活著,要麼一起死。你拋下你師兄自己赴死,就不想想以他的性子,下半輩子還能活的安生嗎?”

“怪我。”

唐清淮身後,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嘆息道:“要是我走之前把事情都安排仔細,風兒櫻兒他們就不會接下高正明的任務了。”

“海師叔,不怪您,是我們太毛燥了。”女子低聲道,“您不知道,高正明他……”

“事情的經過風兒在信裡都說了。”唐清淮再一次打斷了女子的話,“剩下的事,進寺裡再說。”

女子回過頭,看著雨中被淋成落湯雞一般的李心安兩人,心裡突然有些關切,“那他們呢?”

唐清淮鬆開女子,邁步上前。

在他邁出的第一腳還沒有落到地上的時候,李心安和慕容白都感受到了一股鋪天蓋地般的氣勢,忍不住向後退去。

“白木頭。”李心安喉嚨吞下一口唾沫,驚懼的道:

“要是不測,不用管我,直接走!”

“你這說的什麼話!”慕容白黑著臉道,“你讓我扔下你一個廢人獨自逃命?我不要臉的嗎?”

“誰是廢人?你全家都是廢人!”李心安低聲罵道,“老子只是沒力氣而已,等半個時辰,信不信我揍得你親媽都不認識?”

“唐清淮要是不出手,我不介意再打一場。”

“媽的,怎麼越到這個時候就越想說話?我可不想我的遺言就是這些沒意義的廢話。”

“不會的。”慕容白眼中閃爍著精光,沉聲道:“我看唐清淮沒有殺心。”

“我們殺了他十幾個人,屠生樓的好苗子,半數折在了我們手上,我可不認為他不會動殺意。”

“可是那些人,加起來都比不上唐風和那個姑娘。他們不死,我們也就沒事。”

“慕容公子說的不錯。”

唐清淮停住腳步,負手而立,嚮慕容白點了點頭,算作是打了招呼。

“慕容白,見過唐前輩。”慕容白一手託著李心安,行了一個別扭的禮。

但是唐清淮卻並沒有把目光放在這位尊貴的武林少盟主的身上,他緊緊盯著李心安,後者不發一言,倔強的注視著唐清淮的眼睛。

這是血衣堂堂主和屠生樓樓主的第一次碰面,他們代表的是前後兩個江湖的絕頂殺手組織。

李心安身上揹負著陶伯山和張思遠兩代血衣堂堂主的期望,面對著新一任的殺手之王,他不能落了下風。

“你不是一個合格的殺手。”唐清淮突然開口。

“你的心,太軟。”

“是我想的太多。”李心安笑道,“不然我早把唐風抓了。”

“你應該慶幸你沒有這麼做,不然,我會把血衣堂連根拔起!”

“我可不覺得,你這位天下第二十,能殺進皇孫府。”

“我不是莽漢,你應該知道,殺手的報復手段是怎樣的——防不勝防。”

“少嚇唬人了。”李心安冷笑道,“唐前輩,別以為不知道你的算盤。想公佈血衣堂的存在來鉗制殿下?恕我直言,殿下不是會被這種技倆就困住的人,血衣堂也不會任人宰割!”

唐清淮玩味的道:“所以呢?魚死網破,這就是你這位血衣堂堂主做出的決定?”

“血衣堂堂主?”女子大驚失色,失聲道,“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