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人和娜寧姑娘相識於兩年前,那時候……”

趙守綱娜寧兩人的故事,李心安足足說了一刻鐘。

他把自己知道的一切詳細的告訴了李俶,趙守綱娜寧兩人是如何結識,如何定情,又是如何死別。趙守綱是如何想要為愛人報仇,如何找到的屠生樓,如何拿西域鬼佛人臉像做幌子……

最後,他說了趙守綱是如何扒開了娜寧姑娘的墳塋,如何自焚殉情。

一刻鐘,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李俶聽完這些,卻是感覺恍如隔世。

“這樣啊……”

李俶神情有些落寞,他早已知道趙守綱和娜寧是一對苦命鴛鴦,但當真的聽到這一切的真相後,他還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了悲憫之心。

“所以你回長安帶著那家棺材鋪的人重新離開,是去給趙守綱和娜寧姑娘修葺墳塋?”

“是的。”李心安沉聲道,“卑職竊以為,我們無法也不能為他們報仇雪恨,但總要有人為此來補償。眼界不能太過於長遠,總要顧顧身邊。”

其實這話已經有些明裡暗裡損李俶的意思了,但李俶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既然趙守綱不希望有人知道他們的墓穴去打擾,而且造成這一切的真兇,歸根結底,也是高正明造的孽。”

“你說得對,總要有人補償他們,本王不能拿兩個死人邀功請賞。”

“趙守綱……就當沒這個人吧。就讓他們,在萬人坑那裡……永遠長眠下去吧。”

李心安抹了抹乾涸的嘴唇,叩首道:“謝殿下!”

“可是,這件案子,總要有個頭啊。”

李俶淡淡的道:“李心安,你打算怎麼結束這件案子?”

“血衣堂方面,一直在追查屠生樓的殺手。今天早上,慕容白跟蹤唐清淮的兩個徒弟,出了長安,發現……遇上了趕來長安的唐清淮!”

李心安本想把青龍寺的事情說出來,可轉念一想,度嚴禪師從頭到尾和這件案子一點關係都沒有,沒有必要把佛門清淨之地牽扯進去。

“唐清淮?”李俶被嚇了一跳,震驚道。

“那個你們說的天下第……二十?”

“正是。”李心安苦笑道,“也是我們不巧,唐清淮大弟子唐風在接手趙守綱的委託時,自覺不妥,給唐清淮修書一封。唐清淮回覆他會趕來長安,卻不料正好被我們撞見。”

李俶連連打量著李心安,嘖嘖稱奇,“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這……唐清淮算是沒有殺心吧,主要白木頭當時在我身邊,他不顧忌我,也得顧忌慕容山莊。”

“而且,唐清淮此次前來長安,就是阻止唐風刺殺高正明的。”

李俶皺眉道:“你的意思是,他擔心高正明死在屠生樓的手上,聖人會因此打壓江湖,剿滅屠生樓?”

“正是!”

李心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嘿嘿……上次傅輔閣當街死在我手裡,傳聞是江湖俠士的俠義之舉。而且傅輔閣的那些罪證都被我逼他讀了出來,所以聖人也沒有太過震怒,但朝廷的臉面終究是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高正明一旦被殺,朝廷兩個月內接連死了兩位侍郎,聖人是決計不會不管的。與傅輔閣不同,高正明的罪狀……要小許多,所以……”

李心安的話停在了這裡,他低著頭,沒再說下去。

李俶淡淡的道:“你不必顧忌我,聖人會做什麼,我也心知肚明。”

“殿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