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還存留的,是在房頂上的那一個。

慕容白居高臨下,漠然的注視著唐風,後者向他投以一個陰狠的笑容。

他緩緩把長劍“鳳鳴”收回劍鞘,然後,左手拇指抵住劍鐔,右手握住劍柄,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拔著劍。

三尺寒光乍現的一剎那,天地為之寂靜。

唐風的心臟在那一瞬間似乎停止了跳動,他捂住心口,呆呆的注視著夜空。

子時的晚上本應該是漆黑一片,但在他的感知中,在慕容白拔劍的那一瞬間,冰冷的感覺將他封印了起來,整片天地都變得蒼白一片,在無邊無際的蒼白和死寂中,只有一個黑點,一個有溫度的跳動著的黑點。

慕容白!

“這就是……浩然劍典?”

唐風喉嚨發出“呵呵”的笑聲,聲音蒼老的宛如破舊的灌進風的風箱。

“不知,我的太虛經和浩然劍典相比,孰強孰弱?”

唐風牙齒猛地咬在舌頭上,甜猩的鮮血入喉,讓他冰冷的身體瞬間有了溫度。

那把被冰封著的盪漾著黑氣的斷劍此刻也重新活了起來,飛出去的殘劍碎片重新環繞在唐風的周身。

下一刻,完全出鞘的“鳳鳴”在慕容白的手中悍然斬下。

唐風看到了一條線,一條將天地分成兩截的線。那道線從上至下,看不到起點,也看不到盡頭。

他雙手握住了盪漾著黑氣的斷劍。

這把劍不過是凡品,能承受他的太虛經內力到這個地步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唐風暴喝出聲,面對著慕容白一往無前的磅礴劍意,他的身軀似乎都扭曲了起來。

但即使到了這個地步,他還是遞出了劍。

“慕容白……我唐風,何弱於你!”

黑氣帶著斷劍悍然迎上慕容白的天地一劍,唐風七竅緩緩流出鮮血。下一刻,他的劍勢轟然破碎,慕容白的劍帶起的罡風淹沒了他。

地上出現了一道深深的溝壑,一直延續到了不遠處的牆上,將經過的一棵大樹劈為了兩半。

慕容白從坑裡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塵土,面色有著難以掩蓋的凝重。

在他的感知裡,他找不到唐風了!

在唐風的劍勢破碎的一剎那,慕容白知道自己勝局已定,於是便稍稍收了一份力。

可也就是他收回的這一分力,讓唐風找到了漏洞。

唐風在他手下逃脫了,僅僅受了點輕傷!

慕容白緩緩把劍收回劍鞘,將心中的滔天怒氣壓回心裡。

他能怪誰?

只能怪他自己,怪他還有一點心軟。

“下一次,可不會讓你逃了。”慕容白看著眼前的廢墟,喃喃道。

高正明臥房的屋頂突然被人頂開,一個嬌俏的身影從裡面鑽出,帶著“咯咯”的笑聲,消失在夜色裡。

那個女人也逃了!

易容成高正明的李心安從屋裡躥出,慌亂的朝著偏院跑去。

慕容白看著他臉上的驚恐表情,他從沒見過李心安這麼害怕過。

……

在慕容白和唐風交戰的同時,那女子也是如慕容白所願,衝進了屋子。

李心安躺在床上緊緊閉著眼睛,裝成熟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