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夫人,長安最近不大太平,您還是帶著三位公子小姐回柳州老家吧。”

“哦好……”高夫人詫異的點點頭,下意識攬住了自己的三個孩子。

皇太孫李俶殿下身邊人說的話不由得她不信,她自作聰明的想到了別處。

“或許要讓老爺最近往殿下那裡多跑幾趟了,給自己謀個好前程,至不濟也要拿個戶部尚書,總不能在戶部侍郎的位子上待一輩子……”高夫人如是想道。

李心安自然不知道這個女人想到了哪裡,他向高夫人行了一禮,跟著門房去了客房。

高府不大,客房也僅僅只有一間。

高府的下人給他們拿來了被褥,李心安謝絕了他們鋪床的好意,自己抱過被褥鋪到了地上。

慕容白好奇的問道:“你為何要往地上鋪?”

“兩個大男人擠在一張床上,不覺得怪嗎?”

李心安殺過有龍陽之好的人,那場面,他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噁心。

“我是堂主,照顧照顧你這個新人。”

“這倒是奇怪。”慕容白嘴角微微勾起,“自古以來,都是身居高位者配享最好的東西,你這個堂主當得還真是不一樣。”

“以強凌弱?我可拉不下那個臉。”

簡單的鋪好床褥,李心安指了指外面,“走一走?”

慕容白點點頭,他知道李心安這是要去審視地形。

兩人出了門,一路上都沒有再說話。

李心安時不時的抬頭看著屋簷牆頂,還有些陰暗狹窄的縫隙,似乎那裡會蹦出一個人來。

“這些地方能藏人?”慕容白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聲。

“見過貓嗎?”李心安反問道。

慕容白點點頭,他母親就養了不少。

“再肥的貓,都能透過比它身體細小几倍的空隙,對人來說,只要練習,在這麼小的地方藏身也不是難事。”

“縮骨功?”慕容白道。

這種不入流的武功在江湖上很少有人練,會的人多為盜賊。年老之時更是疼痛難忍,骨頭會生出骨刺,刺破人的內臟,死狀異常悽慘。

所以這些年,縮骨功在江湖上幾乎快要絕跡了。

“雖然殺人的兇手是一名劍客,不像是會縮骨的人物,但保不齊人家正好會呢?”

“幹殺手這一行的,心一定要細,凡事都要往最壞的地方最壞的情況去考慮。”

“李兄,你一共執行過多少次任務?”慕容白問。

“殿下交代的一共十三件,血衣堂的一共八件,總共二十一次。”

李心安微笑道:“當然,南疆蠱師案和這一次的獨角人臉案我沒算進去。”

“那你執行任務的時候設想的最壞的情況是什麼樣的?”

“最壞還能壞到哪裡去,無非一死罷了。”李心安聳了聳肩,道:“不過我倒是有一件事挺怕的。”

“什麼?”

“怕人們忘了我。”

慕容白默然不語,這句話內的意思實在是有些沉重。

兩個人很快逛完了高府,包括高正明和他夫人的臥房,高正明未納妾,在滿堂文武之中算得上是獨具一格了。

回到客房時,高度的管家高朗正在門口來回踱步。

一見李心安兩人遙遙走來,高朗忙不迭的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