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這張床上來。”

慕容白看著那床長滿黴絲的被子和浸透了獻血的床鋪,抽了抽嘴角。

“等你的傷完全痊癒之後,我一定要與你再打一場!”

“打不死我就行。”

慕容白臉色鐵青的坐到床上,李心安抵著下巴,用“白虹”在慕容白身邊戳著,隨後環視房間,視線最終鎖定在那張桌子旁。

“齊元漢的習慣,每夜過後都要重新填滿燭臺,晚上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書房辦公,被殺的那一夜也是如此。”

“下人們證實了,齊元漢死亡的那一晚曾經給他的燭臺填滿了蠟油,在齊元漢回到臥室不到一個時辰就熄燈了。當晚下起了大雨,沒人再出來,所以就沒人看到之後齊元漢的房間有沒有亮著燭光。”

“當初兇手就是坐在這張凳子上,點燃了燭臺,擦拭著劍上的血。”

李心安沉浸進去,向那個兇手一樣坐了下來,把長劍橫在膝上,輕輕撫摸著。

“然後,齊元漢就醒了。”

慕容白清冷的道:“我應該怎麼做?”

“坐到我這裡來。”

李心安飛快的衝過去,拉起慕容白,在他驚詫的目光中躺到了床上。

“李兄,你……”

“噓!”李心安閉上雙眼,隨即猛地猛地睜開,看向圓桌旁。

那張空無一人的凳子上,似乎有一個虛無縹緲的人形。

低頭擦拭長劍的他,抬起了頭,對著李心安咧嘴一笑。

彷彿身上壓著什麼東西,李心安掙扎著起身,嘴唇顫動著,像是在說什麼。

他突然發狂一般跑向門口。

隨後奔跑的身形戛然而止,李心安無力的向前撲倒,身子撞在門上。

他翻過身,兩隻眼睛瞪大,木然的望著房頂。

那個虛無縹緲的人形拿了毛筆,蘸著他的鮮血,走到了那扇潔白的牆壁前,畫出了那副獨角人臉像。

似乎……他的動作停滯了一下。

這副獨角人臉像,畫的不流暢!

李心安騰的從地上站起身,滿臉激動的神色。

“李兄?”

“白木頭,我知道了!”

李心安走到獨角人臉像前,伸出手指指著一個地方。

慕容白看過去,那是獨角人臉像的眼睛。

他從懷裡掏出那張李俶給他們的描摹的的畫像,細細對照著。

“這個地方,有一道紋路,連線這眼睛與臉闊。但是牆上的這副獨角人臉像,這道紋路明顯是後加上去的!”

慕容白眼神一凜,發現這裡的確有一道紋路。

“李兄,你是怎麼看出牆上的這副獨角人臉像上的那道紋路是後加上去的?”

“你看這兒,那道紋路明顯超出了眼睛。”

“原本的畫法,是從眼角延伸出去,而這個兇手明顯是畫完了眼睛,又另外加了這道紋路。”

“但也許這個獨角人臉像原本的畫法就是那樣的呢?”

“是不是這樣,還要等到我們看過其他死的四個人才能知道了。”李心安笑道,“也有可能,這是大理寺的畫師看不過這個殺手拙劣的畫技,自己畫蛇添足改了。但一旦證實我們說的,那就是一個大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