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把油燈端了過來,只見那一個個細小的凸起瞬間消失,李心安悶哼一聲,滿頭冷汗。

慕容白一掌揮出,掌風將油燈頃刻吹滅。

“蠱蟲性陰寒,不可有火光照耀,不然它們就會像這樣鑽進他的體內,那樣只會讓他更加痛苦,驅除蠱蟲也會更加不易。”

一名血衣堂暗探冷冷出聲:“慕容公子懂得這麼多,為何還要讓堂主受此大難!”

慕容白低下頭,內心十分自責。

是的,都怪我。若不是我置身危險,李兄把避蠱丹給了我,他也不會變成這樣。

只怪我慕容白學藝不精啊!

躺在床上的李心安虛弱的出聲道:“放肆!慕容白現在是堂裡的兄弟……誰讓你們這麼說的……”

慕容白忙點在他的穴位上,急切的道:“別說話,我現在封住你的穴道,切不可再勞心神,不能讓蠱蟲侵入心脈。你安心養著,我會找到驅除蠱蟲的辦法的!”

“不用了……”李心安虛弱的道,“我已經封住了心脈,蠱蟲進不去,而且它們現在也沒有要殺我的意思。我能感覺得到,這些蠱蟲附著在了我的經脈上,不知道要幹什麼……”

“我護住心脈,起碼十二個時辰不會有事,十二個時辰之後,就生死難料了……我知道誰能救我,你明天帶我過去……”

說完這句話,李心安便閉上了眼,慕容白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幹什麼了。他手足無措的守在李心安身邊,盯著他,把偶爾爬出他身體的蠱蟲捏出來掐死。

一夜過後,地上已經有了不下三四十隻蠱蟲。

可想而知,李心安體內的還會更多!

李心安虛弱的睜開雙眼,慕容白輕輕地把他攙扶起來,看著慕容白通紅的雙眼,李心安笑道:

“在這兒守了一夜啊……”

“都告訴你別說話了。”慕容白道。

“我現在這樣,無非生死而已,說不說話,意義不大。”李心安笑笑,隨即道:“張權來了嗎?”

“來了,昨天晚上就到了,已經在樓下備好了馬車。”

“帶我下去,我給你指路。”

慕容白把李心安帶下樓,張權駕著馬車緩緩駛向通濟坊。

“異邦人在長安居住的就那麼幾個地方,永和坊是一個,通濟坊也是一個。”李心安說道,“血衣堂在他們居住的這幾個坊市都設定了暗哨監察,通濟坊是我親自負責的。”

“我在七年之前搬了過去,主要負責監視那裡的西域人,在我住的不遠處有一對南疆夫婦,十二年前來到長安,夫妻二人都是蠱師,但是很安分,靠飼養藥草行醫生活。血衣堂的暗探曾與他們交過手,兩人實力很強,這次能不能救我,就看他們得了……”

慕容白問道:“若是他們不願呢?”

“那就等死唄,還能怎麼辦。”李心安苦笑道,“可惜我還沒物色好下一任堂主的人選,手下這些人最有能力的就是張權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撐得起來。”

張權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別,我可當不了堂主,咱可沒裴旻先生撐腰,還不得被虎堂鷹堂蛇堂那幾位老傢伙給吃了啊。這堂主的位子啊,還是等您好利索了,自己去坐吧!”

李心安笑罵一聲:“這傢伙讓我最看中的,就是這張嘴了。”

馬兒緩緩停下,張權順著李心安的指引已是來到了那對南疆夫妻的住所。

他們住在二樓,慕容白攙扶著李心安下馬車,隨後把他背起躍上二樓,敲響了那對夫妻的門。

開門的是女人,南疆人裝束,膚色偏黑,三十多歲的年紀,兩隻眼睛卻還是水靈靈的。

“兩位……找誰?”

她看到慕容白背上的李心安,臉色微微一變,作勢就要關上門。

慕容白一把按住門,李心安擠出哭腔,哀求道:

“兩位五毒教前輩,救命啊……”